镜子的光渐渐散去，标志着第二天事件的“完美”解决。

秋观痴痴的坐在地上，也顾不上翻滚带来的伤痛，只是坐在地上。

安全与危险，好像离得那么远，又隔得那么近。

竹不仅救了秋观一命，而且戳破了一层由压抑织成的茧。秋观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一面之缘的人愿意牺牲自己来救他？就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前辈在得知命运后，仍然愿意把活的希望给唯一的后辈。

说到底，秋观是觉得自己没资格接受甘竹的帮助，觉得那个为了情报和甘竹套近乎的自己很恶心。

“秋观，下午见你还挺有精神的，怎么现在像个霜打的茄子？”林柯雅坐在吧台上，白手套上依旧握着一杯满的红酒。

影子在秋观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低声催促着秋观赶紧回房间。

柳节望熟练地推出了一杯回复药水，然后收下了吧台上零零散散的空酒瓶，重又摆了几瓶一模一样的上去。

林柯雅的视线转到酒瓶上，笑眯眯地起身想摸柳节望的头，不知是身高不够还是林柯雅哪块肌肉抽抽了，那只纤细的手停在半空中，一下子尴尬的氛围笼罩了下来。

柳节望看着那只手，比起在头上狠狠来一拳，还是摸一下更安全。此时的柳节望像只被猎人握住耳朵的兔子，只能卖个乖来祈求猎人现在心情不错。

两个人看起来真是一对身经百战的挚友，亲切到好像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下一个动作。秋观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向吧台，喝下了药水。

“咳咳，怎么这次的味道那么呛阿？”秋观的眉毛拧成了一团麻花，手中的酒杯此刻和泔水桶无异，明明分开来都是味道不错的东西，加到一起就成了索命的鸩酒。

柳节望好不容易逃离了林柯雅的魔掌，赶紧躲到秋观一边。“这个药是治不同的病变不同的味道。比如你之前被捅了个洞那次，就是简单的实体治疗。不过这次我估计，是你的虚体出了点情况。”柳节望盯着秋观的眼睛，原先海上弥漫着的雾又浓了几分，愈发看不清了。

秋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简单地问候了几句，转身上楼。在灯光的照耀下，影子悄悄离开秋观潜伏在楼梯上，是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对于一般人的感知系统而言，要探查到隐藏状态下的影子概率极低，就像是一个标准的虚体，只不过扁的和一层纸一样。

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林柯雅才呼了口气。她慢慢站起身来，确保吧台里那个埋头清洗的家伙没有看向自己这边，然后从屁股底下抽出了一双被压过的黑手套，轻轻拍了拍。林柯雅左手稍微一挥，召唤出一个透明的立方体，漂浮在空中。把黑手套送进去后再用右手一挥，立方体便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接着林柯雅又悠闲地坐下，喝着没喝完的酒。

血红色的眼睛瞥向楼梯，未曾见识过的冷漠刺激着那个偷窥的家伙。

楼梯上的影子悚然发抖，火速贴在地上冲进门缝里，和秋观会合。

“我想，现在的情报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