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愣了愣，又赶忙低头继续在小背篓里面翻找起来，拿起一块摸两下放下了，再拿起一块看一看同样舍不得，只能再低头继续翻找起来。

小翠尴尬的将手举着，有些后悔凑这个热闹了，很想说要不算了吧，可又怕卢氏多想。

还好她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

“啊，找到了！”赵武发出一声欢呼，从背篓下面拿出一块乌黑发亮的石头，摩挲了两下，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递给了小翠。

“诺，这块石头是我在大叔们挖石头的地方捡的，送你了。”

“好，谢谢小武。”

小翠飞快接过石头，正要掏出手帕将石头包起来，却看到拿着石头的手染了一层黑。

“啊，这是什么石头？”

小翠被吓了一跳，本能将石头丢下，再看白嫩小手已经被染成了小黑手，而且拿手帕擦还擦不掉，只是把颜色擦淡了一点。

这下大家终于知道赵武身上那些黑灰是哪来的了，大概率就是这乌黑发亮石头染上的。

“不好意思小翠，小武太淘气了。”

卢氏赶忙道歉，用脚把那块石头踢开了一些，上前拉着小翠的手，“走，小翠，我带你去洗个手。”

“等等。”

一旁李斯赶忙起身，快步走到那块被卢氏踢开的石头前，蹲下拿起来仔细打量半天，还摩挲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惊喜。

这竟然是一块上好的无烟煤！

要说冬日困扰百姓最大的问题，那只有两个，一个是吃饭，另一个则是供暖。

罗华县饿死的百姓多，但冻毙的人更多！

很多穷苦百姓家孩子每天干最多的事情就是去山上捡树枝和干草，枯木头拿回家，不然晚上很可能连烧饭的火都点不起来。

城内倒是有卖木炭的，可木炭已经涨到60文钱一秤，除了城内大户，一般百姓根本用不起。

要知道现在一石粮食才120文，60文的木炭是一个让他们望而却步的价格，留着这点钱买粮食吃，其他时间蜷缩在家里避寒就成了百姓普遍选择。

“少爷，我给你擦擦手。”

见李斯手被沾染黑灰，小翠掏出手帕，蹲下身来给李斯擦起了手，白嫩小手握着李斯宽大手掌瞬间，两人心中都有一丝心悸。

“不用了小翠，我一会儿去洗洗吧。”

李斯不着痕迹抽出手来，抬头问卢氏道：“大娘，烧火灶台在哪，我想去看看。”

“斯儿，一个灶台有什么好看的。”

卢氏不解，见李斯坚持还是带着他去了西面厨房。

此时灶台内的火还没燃尽，李斯赶忙添了一把柴进去，等木柴烧起来之后才把那块无烟煤扔进去。

等待的时间比较无聊，卢氏给众人打了水洗手，李斯不肯挪窝，简单洗过手之后又坐在了灶台前面，专心等着验证自己的猜想。

见他那么执着，其他人劝也劝不动，干脆陪着坐在灶台前，吃着卢氏拿着的小吃，聊天打发时间。

“少爷，这是块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要烧它，里面有什么宝贝吗？”

小翠好奇问着，她是挨着李斯坐的，蜷缩着消瘦肩膀，微微倚靠在他身边。

少爷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气味，让她忍不住想再多闻一会儿。

“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它本身就是个宝贝，这是无烟煤。它可以用来烧火，比木炭烧的时间更长，是一种上好的燃料。”

李斯不知道小翠心理活动，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煤？”卢氏吓了一跳，她是厨娘，听说过一些关于煤的传言，“斯儿，我听人说煤不能烧的，有人在家烧煤取暖，结果第二天家里人都死了，有村里老人说是煤被毒死的！”

“大娘，不一样的，他们烧的那个不是无烟煤，所以烧的浓烟滚滚，这个是无烟煤，不会烧出毒烟的。”李斯耐心解释着，“我曾得过一本古书，里面有记载这个无烟煤的用法，可以处理毒烟，放心吧大娘。”

“少爷，快看，烧起来了！”小翠指着灶台开口。

李斯赶忙看去，果然灶台内的那颗无烟煤烧的通红发亮，但屋内没有一点呛人烟味。

他的猜测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