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翊寰,近日有人上奏疏参你为臣不忠。”武扶乾品了口茶,闭眸从龙案上捏起一本折子递给武翊寰“这封奏疏没留名字,你怎么看。”
武翊寰本拿着奏折,面色凝重,眼眶微微泛红。听到天子说这话心里一惊,急忙下跪俯首,带着点哭腔道:“臣或许真有失职之处...臣愿接受陛下的一切处置...”
“快起来!莫要这么说,我从没把你当臣子,只以兄弟相待。兄弟难道忘了,歧林之战时可是兄弟救的我的命。”武扶乾打断他的话,垂眸看跪在地上的男人急道,“是朕给你封的安王,是朕让你在皇都任职,是朕许你不用通报便可随意出入皇宫,难道兄弟还担心朕会信这话?别学女人家似的哭哭啼啼,快起来。”他吼完这一通后嗓子难受,干涩地咳嗽了好几声。
武翊寰仍然跪着,却直了身板道:“臣弟不是为有臣子弹劾臣而哭,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臣哭的是,倘若臣真有疏忽之处,怎么对得起皇兄浩荡之恩。”
“罢、罢,你去传大皇子和二皇子来,朕有话要说。”武扶乾抱起四皇子,觉得嗓子疼,干涩地咳了两声。武醉月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只是歪了歪头,扯弄起武扶乾散落的发丝了。
武扶乾和长子武元耀、次子武政交代了他生辰宴一事后,独自出宫去了狱里。
牢门刺耳的碰撞声邓冠已经见怪不怪了,以为又是什么人来送饭,低头不予回应。明明四旬的男人却满头霜丝,看着疲惫不已。
“邓冠,把你关了些日子就不认得君了?”
邓冠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负责为陛下打开牢门的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武扶乾一人身着乌黑衣袍,漫不经心地俯视着罪臣。邓冠甚至怀疑自己在梦里,他像曾经还在朝中为臣时那样,又一次对着他的君王行了跪拜礼。
“罪臣邓冠参见陛下。”
“邓汝忠,你不是一直故作清高,念叨着无半分私心,只为朝廷社稷麽?西北朕是迟早要打下来的,今儿朕给你个机会为国效力,你去给朕探探路。”武扶乾叫了罪臣的表字。
这一切自然与冯大冯二无关。夕阳西沉,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向回家的小路。冯二冷不丁道:“不知道娘收到信了没...”
他们随着军队回了皇都。皇都大道宽阔,人潮如织,他们从西门而入,一路皇室园林,好不气派。从祥川安城来的农民从没见过这么华美的建筑,可他们没心思欣赏,只想着赶快和母亲写封信报平安。
“我不识字,不知道你写了什么。”冯大道,“明明都是纸,怎么皇都的这么贵。你没给娘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俺没说爹的事和哥哥断臂的事,只说要回家了。”冯二道,“可回家了,娘要是问,怎嘛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