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疑惑歪头,声音软软糯糯:“是,是这样吗。”
“对。所以你何必在意他人的想法。”
小孩垂着脑袋,搅了搅自己的手指,“可是,可是其他人的言语,和自己在意的人的言语总归是不一样。”
谢牧云还未说什么,他所处的空间突然开始碎裂,他握紧手里的符咒,退出了嘈杂的人海,宁安城的街景人声尽数从他眼底褪去。
待他再度睁眼,却是在一处官道上,不远处一辆马车奔驰而来,卷起阵阵尘烟,他听到车内有人咳了几声,随后便从马车内滚落。
“哥!”
一道清丽而又焦急的少年声音晌起,他一袭黑色披风,两缕发丝从两侧垂落,束着高马尾,里面是翠绿青衫,紧紧的把青年抱在怀里,眼眸却是晶莹剔透的纯蓝色。
“安儿?你快把眼睛用法术遮住。”
安儿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需要去医馆!”
“你疯了。”
青年怒斥道,“你会被别人当成怪物的。”
安儿抿唇垂下头,晶蓝色的眸子盛满了泪:“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他说着站起身,执拗的盯着青年,谢牧云觉得这种情形下,他出去是讨打。
他往后退了一步,谁料竟踩到了树枝,‘咔’声在空寂的树林格外晌,名唤安儿的少年迅速抽出长剑,飞身往他的方向而来,暴喝:“谁在那?滚出来!”
谢牧云当机立断甩出隐身符,但还没甩出,慢了一步,银白剑气削断树枝朝他面门横劈过来,迅速足尖一点飞至另一株树上,回头望了眼自己刚站之地,绿草和树枝尽数被剑光压断,后方一棵万年古树被直接斩断成两半。
他真庆幸自己躲的快。
那少年没捉到人,只能返回去,却发现刚刚还在原地的兄长不见了,他愣愣的盯着河里倒映着的面庞,晶蓝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光芒,喃喃道:“原来,根本不是担心我才走的,是怕我。”
他眼尾泛红,谢牧云见状,只能悄悄靠近他,将他给打晕带去了客栈。
……
谢牧云坐在屋顶,至今没弄明白,谢长歌的魔障到底是什么,是家人?还是流言蜚语?可他认识的谢长歌,向来无惧流言,更惶论是在意他人言语。
那么,他的魔障和心魔,会是谁呢,让他一直陷于梦境中,迟迟未醒。
待他踏入房内时,少年正抱着膝,坐在床上发呆,他没问他是谁,从小孩到少年,起码,他并不排斥他,这就意味着,他不会伤害他,甚至在潜意识里,谢长歌都觉得谢牧云是可以信任的人。
“在想什么?”
那人的声音在他头顶晌起,少年仰着头问:“你不怕我吗。”
“为何要怕。”
谢牧云不明白他反反复复的同一个问题,“你是干了什么恶事?烧杀抢掠还是放火强掳民女?”
他摇摇头:“没有,只是想确认一下。”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人,不在意他的瞳色,“所有人说,异瞳寓为不祥,会给人带来灾祸。”
古时候确实是有说法,可谢牧云并不相信,即使这个世上没人信他,可做为朋友,就算是真的,他也愿意和他做朋友,因为他知道谢长歌不会,“少听那些人胡言乱语。”
“小孩子家家尽胡思乱想。”
他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惹来少年不满:“别揉我脑袋!我不是孩子。”
少年时期的谢长歌,确实心思挺敏感,别人随口一句话,都能让他闷闷不乐好久,果然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