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雪:“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还需要查出来才知道。”
夜里的风很凉,特别是秋季的风,吹起来更是寒凉,越靠近凌云山的地方,夜里的风就愈凉,冷飕飕直入心底,柳霓裳到底是习武之人,虽然趴在风口,倒也比江夜雪好多了。
但江夜雪也不是普通闺阁女子,北凤楼明面是寻欢作乐之所,实际却是认钱不认人的江湖第一杀手阁。
然是如此,霓裳还是将窗户给拉上,遮住了从外照进的月光。
她再次做了个梦,而这梦比以往更加清晰,梦里是橘黄的烛光,金璧辉煌的大殿,幽幽的烛火下,南宫暄穿了一身里衫,水润的唇轻抿着拂过手下的奏折,一只手圈过床上的谢长歌,将脑袋搁他脖颈处。
“现在这些达官贵族以及皇亲,居然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她指尖绕着他的发丝,亲了亲他的眼睛,“兰亭你说,孤该怎么惩罚他们。”
若是谢兰亭能说话,必然会劝她莫要跟一些无关人员动气,但这些人可不是无关人士。
贪污受秽,残害忠臣,杀人夺命,强掳良家子,简直就是踩在她的底线上兴风作浪。他们以为她登基没多久,就不敢拿捏他们了?
不好意思,她,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身在皇家,哪怕在外数十年,决定回京之时,就已经有自己的计划。
或许是梦境的缘故,那些人上朝说的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音色和声音都隔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她眼神淡淡,轻飘飘道:“说完了吗。”
朝臣俨然噤声,面面相觑。
高位上的女帝勾唇冷笑,朱唇一张一合:“说完了,就请王大人告知孤,孤让你们修的水坝,为什么不到一个月,就塌了,甚至差点危及到城内百姓?”
“这,可能,可能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利索。”
王大人是位中年女官,说话时断断续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断气似的。
“哦?”
南宫暄一双凤目微挑,眼神带着讽刺,“你既然知道是底下人办事不利,为何不去补救,只知道推脱。玩忽职守,这官,你干脆也别当了!”
王大人扑腾一声给她跪下:“陛下息怒啊,微臣知错了。”
“孤很像在开玩笑吗。”
她似笑非笑,“王大人,从现在起,这顶乌纱帽,已经不属于你了。”
下朝后,第一时间去了凤鸾殿,霜儿本来在修剪枝杈,见她过来,连忙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君后还没醒?”
她眉间忧悒,霜儿抿唇想了想:“其实今早,君后的手指动了动,奴婢以为君后会醒,可是……”
“罢了。”她说,“孤去看看他。”
霜儿恭身行礼:“是。”
殿内,谢长歌就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若不是因为泛白的唇,她真的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低下头把人抱进怀里,蹭了下他的脖子:“师兄,你醒醒啊,难道你不想见到霓裳了吗。”
可怀里人依旧没有动静,宛如睡美人。
执起人修长的指尖,她将他的手捧到脸颊贴着,亲亲指骨:“兰亭,我可是连婚服和嫁衣都给你备好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穿上。”
那可是她专门为他准备的,霜儿跑遍了整个鸾都,花了差不多半年才订做好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的兰亭穿上这身婚服。
……
霓裳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暗黑的天际被一缕微光划破,渐渐渲染了整个天幕,晨曦从窗外互相遮掩的绿叶间隙落到屋内,她揉了揉自己的脸,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
江夜雪刚从掌柜那里要了几样小菜,推门而入。
“柳姑娘,你醒了?”
“我去洗漱一下。”
柳霓裳向江夜雪点头致意。
半柱香后,江夜雪关好门窗。
霓裳坐在她对面,问:“凌云山那边怎么说。”
“顾道长的令牌是递进去了,但他们拒绝下山救人。”江夜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