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你……”从屋外吹进的热风携浪而来,他从她的手里逃离,站在风口处,愣愣的注视着眼前的姑娘。“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霓裳少有见他如此怔愣神态,感觉有些有趣:“每个人都有不同之处。谢师兄,你不是一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为什么到你自己身上,就这般不自信了。”
“你眼睛跟其他人不同又如何?”她将手覆上他的手背:“难道你长的跟其他人不同,你就一定是坏人吗。”
这可是你曾经教给我的啊。
半晌后,他看着她展颜一笑:“你说的是,倒是我想茬了。”
在她注视他时,他偏了下头:“霓裳,你不是要联络顾兄吗,我帮你问过了。”
谢长歌抽出自己的手,拂袖而坐:“顾兄并不在凌云山。”
霓裳有些失落,指尖还残留着谢长歌手心的余温,忍不住捻了下指腹。
又强行逼自己把思绪转回正事上。
“这样啊。”霓裳失落的想着。
谢长歌心间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霓裳,你寻他何事,或许我可以转交。”
“不用了,师兄。”霓裳把脑袋缩回来,从他掌心移开,站起身来:“时间不久,打扰你了,我就先走了。”
她看了眼天外,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很晚,白昼已憩。“快到子时了。”
谢长歌指腹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他站起身:“我送你?”
“不用。”她拒绝他的提议,又忍不住叮嘱他:“师兄早点休息。”
谢长歌目送她离去,静静的注视她离开的方向,很轻的阖了下眼。
同时心里也有个疑问:霓裳最近,心事好像挺重。
柳霓裳回到自己的屋内时,已过子时,至夜半时分,天际暗沉如墨,除去枝头夜觅的鸟类啼叫,只剩竹叶簌簌,随风而落之音。
星光倒映,穿入屋窗之内。
繁月高挂,银海如水潺般点缀在夜幕中,只影星繁,斑驳树影倒映在池中,她推门而入,抬手关好门窗,烛火明灭。
“堂堂仙门的首徒大弟子,擅闯一个普通待嫁少女的闺房?”
不远处,从房梁上传出悠悠男声,那声音中带着些许讽刺:“你?闺阁女子?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临安双剑之一的柳姑娘,居然说自己是毫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弱女子。”
柳霓裳蹙眉,目光凝视着来人,大有盯死人的意图。
“你看我作甚。”那人抖了抖身子,从房梁上跳下来。
点燃烛火,火星映着陌生男人的容貌,那是一位青年,大概二十七八岁,脸上扣着半面银白面具,露出的半边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尾划到了下颌处。
“凤朱,你想死,我可以一剑劈了你。”
她懒得跟他计较,“我让你找的人呢。”
凤朱习惯她这副呼来喝去的样子,不满:“我好歹也是仙门首席大弟子……”
柳霓裳把剑往桌上一拍,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嗯?”
“……”
她看到他往后退了一步,眉梢轻轻上挑,显得轻俏而又不显风流,用剑柄挑起他的下巴戏谑道:“朱朱?”
“滚!”腾的一声,凤朱挥开她的剑,颇为恼怒,提起跟她的认识,那可是一笔烂帐和他不愿提起的往事。
“你要找的那姓顾的,在云镇看他家后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