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走的很急,恨不得现在就见到谢长歌,让他做出准备,走到半路,甚至跑了起来。
从议事厅中厅到谢长歌的居所只有半米远,她不知道谢长歌现在是否在山里,但她想赌一把,在穿过竹亭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屋里走出来,大声喊住他:“谢师兄!”
那是一名儒雅俊美的青年男子,峨冠博带,行走之间宽袍广袖款摆飘动,颇有风雅名士之姿,正准备离去,被这一声唤住便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脸,那双黑眸落到她脸上。
“霓裳?你这是怎么了。”
因为跑的太急,没注意脚下,脚底一滑差点向后仰倒。
谢长歌眼疾手快,迅速揽住她,手臂稳稳的环住她,她抵着他的胸膛撑起身子,脸颊隐隐有些发烫。
神色尴尬的从他怀里爬起来,却忘了自己找他干什么,满脑子都是谢长歌身上的清幽竹香味,视线落到他的襟前,那上面用金丝镶绣着一朵浅白色兰花,共计三朵,正中兰花被另两朵以左右包围势保护着,俨如长者姿态。
谢长歌看到她通红的耳垂,轻笑一声,眼神掠过她的发间,霓裳听到他的笑声,有些囧迫,突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退开。
指尖牵起他的袍尾袖边晃了晃:“师兄!”
“怎么了,发生何事。”
轻柔的衣料擦过她的手心,从她手中抽离,落到衣袍两边垂落,微风吹起谢长歌的白衣,他临风而立,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缓缓合上手中的竹简,正坐于竹椅上:“霓裳倒不妨告诉我,容我听听看。”
柳霓裳看着他,突然有些不忍,谢师兄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若是知晓真相,定是会难过的,但。姜思钰的事,她还是想告诉他,思忖片刻后,方道:“师兄,你对十一师妹,有多了解。”
谢长歌静静听着,直到她讲完,这才缓缓启唇:“十一师妹?”
“正是。”
柳霓裳犹豫:“我想知道,你对她的印象如何?”
闻言,他思考了好一会,才从脑海中记起:“不太熟,不过,我记得,姜师妹性情孤僻,不喜与人相交,一向远离人群。”
似是回忆起某个片段,谢长歌失笑道:“她是个很争强好胜的性子,若是在人手底下输了,会斤斤计较很久,很较真,直到重新打败那个人。”
霓裳闻言道:“她会帮药王山弟子整理药材,会关心他们的课业吗。”
谢长歌摇头,温声道:“在我的记忆里,屈指可数。除非是师娘与她说过,否则她不会出房门,更惶论是帮弟子整理药材。”
言毕,他自己停顿了一下,察觉到她话语中的试探,“霓裳,你问这个干什么。”
霓裳没把梦里的事告诉他:“姜师妹病了,而且很重。”
谢长歌眸色微动:“为何无人告知我?”
霓裳摇头,“许是她不愿意吧。”
他突然明白过来:“她不乐意,但我终究是她师兄。”
“霓裳,我去趟中厅,你若是有事。”
“无事。”
柳霓裳知道他的意思,沉默了一瞬,又接着道。“我陪你一起去。”
谢长歌起身往屋里走去,“我去拿药箱,你在这等我一会。”
“好。”
柳霓裳目光温柔,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看他的眼神有多缱绻和柔和。
中厅内,谢长歌已进去多时,久久未出。
霓裳有些焦躁,此时谢鸿影凑了过来:“师姐,你这几日怎会如此反常?”
“有吗。”她压下内心的担忧,摸下自己的鼻尖,“我以前不都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