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聊得太开心了。
这半年来,米剑白就没有这般开心过。
于是立即严肃起来:“皮球弟弟,今天我们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对外人说起哦,要是有人知道我们私下自讨论营首安排的任务,还擅自议论营首,后果是很严重的。”
聂褐雪突然呵呵一笑:“我当然知道了,刚刚不是和剑白哥哥说笑吗?该问的问不该问的绝对不问,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说,这是龙骠营铁的纪律,违令者自裁或被处死,对不对啊剑白哥哥?”
米剑白微笑着,龙骠营的确有这项铁律。
认真地看着聂褐雪,想着再过一日就要和他分开了,还真的有些不舍。
这一次合作,他和皮球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了战友之情,特别是刚刚皮球弟弟给他清洗伤口、泪流满面的时候,简直就是生死兄弟了。
“皮球弟弟,要不是龙骠营有规定,我真的很想和你结拜为兄弟。对了,要不你带我去一趟你们南麓分舵,我给你们的舵主说说,干脆把你调到东岳分舵去算了,这样我们就能长相厮守了。”
一抹阳光洒在聂褐雪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又还上了晶莹的泪珠。也许是天太冷的缘故,白皙的脸颊居然透着一圈红晕。
“剑白哥哥说笑了,什么长相厮守啊?这个词是用来形容男女关系的……”
米剑白看着羞答答的聂褐雪,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你看起来还真像一个女孩哦。”
聂褐雪顿时羞涩难当:“剑白哥哥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传出去的话,人家要笑话我的。堂堂七尺男儿……”
“你有七尺?哈哈哈!”
米剑白看着身高不足一米七的聂褐雪,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剑白哥哥你敢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聂褐雪羞得满面通红,顿了顿又说:“当然了,能和剑白哥哥在一起我也很高兴。对了,干脆直接带我去东岳算了,你要是去了南麓分舵,舵主也不会擅自让我离开的。”
聂褐雪说的是实话,各个分舵之间的死士,假如没有大事需要合作,身份也是相对隐秘的。
“那可不行,各个分舵之间的死士,假如没有通帖,连交往都不允许,何况是把你长期调过来……”
突然想起,前天在东岳峰下遇到聂褐雪的时候,似乎没有问他要过通帖,自己怎么居然就知道他是自己的搭档了?
“对了,皮球弟弟,你的通帖呢?”
“通帖?”
聂褐雪突然套掏下勒在背上的包裹,自言自语地说:“剑白哥哥不说,我还真忘记给你看通帖了。”
米剑白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急忙笑道:“任务都完成了,看不看也无所谓了。对了,我怀疑你的名字是假的对吧?”
脸上微笑,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聂褐雪。
聂褐雪顿时一愕……
米剑白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算了你也别想了,假的就假的呗,假的好啊,我们做死士的,有几个人的名字会是真的呢?许多人死了,墓碑上连名字都没有。”
说罢又仰首看天。
“天”是翠绿的,抑或黝黑的。
因为米剑白看见的,只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丝丝缕缕的阳光从松针的缝隙里倾洒下来,五彩夺目,格外绚丽。
聂褐雪不看阳光,却盯着米剑白认真地看着:丝丝缕缕的阳光洒落在米剑白的脸庞上,像洗涤着一块精致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