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羽意外她此时提起这个,但还是轻轻一叹告知了真相:“那柄长剑名为斩浪,是半年前九少之争得了名次后去仙门的寒兵洞中取的。此剑似乎颇有灵性,我轻易还召不出它来,那日不过是想吓一吓造谣之人,没成想它竟出来了……”
洛笙了然,忽见窗外高悬的月亮:“现下几时了?”
“刚到戌时,”乱羽看出她心不在焉,“姑娘可是有心事?”
洛笙看他一眼,终究还是开了口:“少侠可愿再同我去一趟千金台?”
乱羽以为她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却不料洛笙到了赌坊前一定要将那斗笠扣在他头上。
他难得被遮挡视线,一时有些不适应,顺势便抓住洛笙的手,还委屈巴巴的。
“千金台人多,若是姑娘把我弄丢了怎么办?”
洛笙不在意这些,拉着他直奔那中央的高台。
楼梯下有个蓝衣的荷官将他二人拦下。
“二位,千金高台非节气不开。眼下小满已过,二位还是等芒种再来吧。”
洛笙抬眼看一眼楼上:“这位小哥,我们不赌千金——是来寻人的。”
乱羽闻言手上一紧,抬手撩起轻纱,看向洛笙时更加委屈:“姑娘竟是来寻他的?”
洛笙尚未来得及同他解释,又听那荷官开了口。
“二位来得不巧,往日楼上坐的都是我们二东家,他只在节气时过来坐坐,眼下并不在京都。二位还是等芒种吧。”
乱羽好不容易舒下一口气,却听闻洛笙追问一句。
“那小哥可知道他平日在何处?”
齐少侠一口气没顺下去,不自觉地咳嗽两声。
那荷官看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向洛笙:“除却京都,东家在东西两城皆有赌坊。二东家平日多在西窑,姑娘不妨去西窑城问问。”
洛笙了然,微微低头:“多谢小哥。”
她问清了去路,乱羽好不容易被安抚的情绪却又不对劲了。
他一路跟着洛笙出了赌坊,回到街上时终于抬手把斗笠一摘:“还以为姑娘多挂念我才这样急匆匆的,原来是为了那日红衣的小白脸!”
洛笙被他一句“小白脸”砸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乱羽却好像越想越委屈,抱着斗笠也不愿还她:“怪不得昨日离山也不来寻我……原来早注意上那小白脸了……”
洛笙一时哭笑不得,试探着抬眼看他一眼,嘴角勾起却没笑出声来:“我昨日赶了一路才到京都,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乱羽偷偷瞄她一眼:“那为何今日也没来?”
“我素来不是能早起的——少侠与我住在一个院里几天,总不会不知道吧?至于午后——”洛笙耐心哄他,“前些日子城郊魔物一事我已查明,既回了京都岂有不去回禀太子的道理?左右这事也算了结,那玉佩你留着仍有用处。”
乱羽挑着眉看她:“当真?”
洛笙缓缓点了头。
乱羽得了答复一时心情好些,眼睛一转又想起什么:“那姑娘此番远去西窑可不能再把我丢下!”
洛笙对他想要同行的做法颇感意外:“少侠想去西窑?”
“自然!”乱羽朝她的方向微微倾身,“只是我那舅舅不肯放人,还得劳烦姑娘去说一声。”
洛笙低头轻笑。
左右原本也打算改改他性子,同去西窑也好。
京都龙盘虎踞,还不知背地里藏着什么危险。
“好。”她轻声应下,“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