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可以选择担负起对方原本的命运,只是担负命运会对你的神灵本质造成极大的影响……担负的越多你就越靠近凡人,直到最后失去神格。”
“这也太蠢了,凡人救人就没事,神救了就有事?”乌诺皱着眉头。“杀人可以,救人不行?”
“你怎么知道被人救不是那人命运中写好的剧本呢?”死神反问道,似有开启逻辑套娃的趋势。“至于杀人……杀多了当然也有影响,但远没有救人来的大。为了规避这些影响,这些年已经几乎没有神灵行走人间了。”
“命运,此界诸神,万物万生,一切举动都在命运的规划内,打破它的规划就是违逆它的意志。凡人本身轻如鸿毛,命运的重担却催人折腰……”
“所以呢……我该怎么担负起珍妮的命运?”乌诺问道。“就没有什么仪式之类的,要不要我搞点黑狗血撒一撒啥的?”
“合着我说了那么多你完全不怕是吧?你小子……也对……你是个外地人。不懂我们本地的规矩。”
死神摩挲着下巴,沉声开口:“你只管去做就是了,身为神明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你这一派的终极,所谓仪式其实只是凡人对我们的拙劣模仿,那些效果来自通过欺骗世界来从神灵身上借取力量的残渣碎屑……”
“总之就是一句话——干就完了!有的时候比起凡人的那些花里胡哨,我们其实更朴实无华一点。相信的心就是我的魔法!”
啊这……
“也就是说,只要我把珍妮救下来她就没事儿了?比如挡个枪啥的她的命运就会自动算到我头上?”
“是的,只要你有保护她的意愿并为此行动,所有命中注定击中她的子弹都会拐着弯落到你身上,非常的人性化。”
死神说完之后拍拍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转身就走。
乌诺还想再问问细节,却发现对方一个晃身就消失不见了。
…………
长夜渐深,帮派里的人都进入了梦乡,除了守夜的大叔和抱着膝盖坐在火堆边上等乌诺回来的珍妮。
小姑娘脑袋一点一点的,强撑着不肯睡着,只有看到乌诺回来她才安心。
静谧的森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大叔和珍妮皆是精神一振。
“谁在那里!”大叔开口询问,粗糙的手指握紧了手里的双管霰弹枪,暗暗扣住扳机。
“我!”乌诺自证身份,从昏昏沉沉的夜色中走入火光。
“哦~乌诺!我亲爱的伙计,你那里还有酒吗?”大叔见了乌诺便喜笑颜开,熟练的上来讨酒喝。
“帮派里不是还有酒吗?”随着大叔靠近乌诺闻到一股浓重的体味,这让他屏住了呼吸。
“大叔你真的该洗澡了,算我求你了!”
“他们的酒没有你的烈,伙计。和你的酒比起来那些只是没滋没味的寡淡汤水。”
乌诺急于打发走大叔,怀里摸出一小瓶威士忌递给他,这点酒对于大叔来说不算什么,漫漫长夜也确实需要暖暖身子。
“我亲爱的魔术师!要我说你绝对是整个美国最好的魔术大师了,比那些站在台上的戏子好太多!你那个大衣下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乌诺没有理他,只是叮嘱:“少喝点。”
“你才是该少喝点……年纪轻轻上厕所上那么长时间。”
大叔拿着酒嘟囔着走开了。
乌诺正了正帽子,看见一路小跑过来迎接他的少女,脸上露出笑容。
“你回来啦。”
珍妮拉住他的手,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在乌诺身上轻嗅着。
“闻什么呢?跟小狗一样……”乌诺摸摸少女的脑袋。
“血腥味……没有。”珍妮轻声道“女人味……也没有。”
“嗯?”
“啊……”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少女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她慌慌张张的转移话题:“啊……那,那个……对了!那个平克顿侦探已经全招了!”
“他说什么了?”对于白天那个倒霉侦探乌诺并不在意,此刻珍妮提起这事乌诺便接着话茬聊了下去。
“他说最近为了围剿范德林德帮半个郡的侦探都被调动了,政府贴出了高价悬赏,现在整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洲,数不清的赏金猎人都会来到这……我有些担心……”说到这,珍妮紧紧抓住乌诺的手颤声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傻丫头……咱们会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乌诺安抚少女“等达奇他们来了我们就远走高飞。”
“我们会没事的,那是一大笔钱,足够帮派买十个农场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马上就要退休了,到那时我们可以去澳大利亚,去英国,去塔希提,去任何一个地方。没有人能找到我们,再多的平克顿侦探也不行。”
乌诺用平稳的语气描述着美好的未来,少女逐渐变得不再慌乱。
“亚瑟可以当个画家,玛丽贝丝可以去写小说,何西阿和大叔可以安享晚年,牧师也不必再每日纠结,皮尔逊,格雷姆肖,蒂莉,凯伦……他们都可以获得安稳而富足的生活。相信我……”
乌诺按住少女的肩膀,红宝石般的眼眸与她对视,他沉声道——
“我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