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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三十六

1:夜里,苏玄的小院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个小小的茅草凉亭内,坐着六师兄和苏玄,亭外跪着两名女子,苦苦哀求。

“恩人不要赶我走了,我的家人都命丧妖兽之口,为敛葬已经散尽家财,无处可去了。我愿为恩人做牛做马,报答恩情。”这布衣女子名为夏果,一十三岁,盘着乌黑长发,五官端正,一看就是勤劳的农家女。

“我来之前与爹说好了,非你不嫁。!”这白衣女子名叫唐逸瑶,十岁。发簪头饰闪耀,衣饰虽不贵重,却也华丽得体,跪在院中都自带了一个小蒲团,言行举止像个刁蛮公主,不知是被哪个大富人家宠坏的千金。

“哎哟大小姐啊!”苏玄站起身捂着额头,“我要修炼,怎能受你打扰?你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苏玄没想到桃花还能是这种,心里一苦:我是修炼之人,而且才十一岁。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和一个凡人定下终身大事嘛。胡闹啊!

六师兄只在后面捂着嘴偷笑。

“肯定是报恩啊!”白衣女子昂首叉腰,“我知道分寸的!你可以先把我当下人丫鬟,直到你改变心意为止。我也知道你们修仙者寿命悠长,如果到我老死你也心意不改,我能呆在这陪你数十年,也不后悔!”

“唉~”看着她这么强的决心,苏玄叹气回望六师兄,想寻求帮助,却发现六师兄已经捂着嘴笑得浑身抽搐了。

“不行!”苏玄心一横,指着布衣女子,“我留她也绝不会留你!你爱去哪去哪,我的修行之路绝对不能受任何人打扰。我有恩于你,你不能恩将仇报断我仙路!”

“你……”白衣女子委屈得眼眶通红,“哼!我不会走的!你甩不掉我!”说完起身提着蒲团,气冲冲的跑出门去了。

苏玄一头雾水:不是说不会走么?怎么冲得这么快?

“谢恩公成全!”布衣女子喜出望外,急忙磕头,“我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好恩公!”

“别别别!”苏玄急忙摆手,“我刚才那句话不是那个意思!”

“恩公已经是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出尔反尔,哄骗我一个弱女子。”布衣女子故意掏出布手绢在眼角擦拭。

“噗~哈哈哈哈。”六师兄笑翻在地,见苏玄瞪他,一溜烟也跑了。

“唉~”苏玄叹气,“我的一世英名啊!罢了,起来吧!”

“谢恩公!”见苏玄确定,布衣女子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以后叫我苏玄。”苏玄向布衣女子招招手,走向一间侧屋。

“怎能直呼恩人名讳,我愿为恩人赴汤蹈火,以后恩人就是我的主人。”布衣女子碎步急趋,“主人~以后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夏果一定无有不从。”

布衣女子声若黄莺,一声声主人叫得苏玄浑身痒痒。

“住口!”苏玄抱着双臂挠鸡皮疙瘩,摇着头继续走,“叫少爷、公子、大哥都行,别再胡言乱语了。”

“是!公子!公子可随意称呼我,也可另赐姓名!”布衣女子到得此时,才真正放下心中大石。

“你叫夏果,我不会更改,你年长于我,便叫你夏姐。”苏玄打开侧屋房门,“你以后就住这,记住!绝对禁止打扰我!”

镜头转向夜空明月,旁白:报恩之事就此收尾。噢,可能还有个小尾巴!

2:月落日出,游龙院宗门大殿内。苏玄和大师兄相对而坐,周围大量蒲团此刻并无他人。

“听说你昨晚纳一新房,可曾尽兴?”大师兄见苏玄眉头紧锁,故意调侃。

“大师兄!”苏玄埋怨一眼,“我来是找你商量正事的!”

“哈哈哈!好了好了。”大师兄一笑,继续忍俊不禁,却尽力装作郑重。

“如果想让游龙院成为雾山门之下第一宗门,需要怎么做?”苏玄眼神有着惊人的光芒,大师兄也能感觉到他的决心。

“你是说木柳盆地内?雾山门之下,第一宗门?”大师兄一惊,没想到苏玄找他商量的是这种事。

“对!”苏玄点头,直视大师兄。

“这种梦想,恐怕历任院首都曾有过!”大师兄回忆一下师傅,又对苏玄产生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大师兄!”苏玄更加郑重,“你觉得现在凡人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啊?”大师兄一愣,“我们不也算凡人么?只要未入五彩灵阶,都是凡人。”

“是,我们是凡人!”苏玄字字铿锵,“但是我们没有亲自种田,没有亲自贩货。我们的能力,已经可以屠戮大片凡人了。寻常匪徒听见我们就逃,欺行霸市的恶人见到我们就装。靠这种力量,很多黑恶我们已经接触不到了。”

“但是!”苏玄紧紧撰着拳头,“真正的凡人,他们每天都可能遇到!一头我们随手灭杀的妖兽,对于他们是灭顶之灾。一队弱小的盗匪,可能是他们一生的噩梦!他们过得好么?”

大师兄屈起食指拖着下巴,沉思着:能踏入修行路的,都能算天才了。我游龙院弟子数千人,可是外门弟子仅仅算作强身健体,内门弟子一百一十二人大多未曾悟灵,仅核心弟子四人算是达到悟灵第一步,能感悟到灵气所在了。我龙腾和师弟师妹都是很小便入灵,还真没体验过凡人的挣扎求生,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他们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为什么修仙者一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什么修仙者一个个都自私自利,只求强自身实力?”苏玄越说越激动。

“苏玄!”大师兄及时打断了苏玄,让他缓一缓,“这无穷岁月都是这样的。满天神佛非请不肯临凡,这其中道理也不完全是修仙者自私,还有凡人的人性。”

“人性?”苏玄求解。

“你最近看多了人间疾苦,有这种想法也正常。”大师兄理解苏玄,之前救灾想必看了太多生死离别。“但是,有些你还没见过。你不计回报的帮一个凡人,时间长了,他可能会觉得理所应当,你突然不帮了,你就欠他的!这是其一。”

“其二,有些人心地善良,知恩图报,可是当你给的恩惠大过他一生的价值,他会觉得大恩难报,不如杀之。”

“其三,人分善恶,生来有之。你想让一切向善,这已经是非常繁杂社稷之道了,这不符合修仙界强者为尊!”

“不!师兄。”苏玄摇头,“正因为是修仙,所以才更有可能完成这种改变!”

苏玄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过多争论,言归正传:“大师兄,要怎么?做才能成为木柳盆地第一?”

“嗯……”二人交谈,很自然的将雾山门抛开了,因为差距实在太大。

“很难!”大师兄深思之后摇头。

“是很难!”苏玄符合,“我换一种方式请教大师兄,你想做么?”

“木柳盆地第一宗门……”大师兄深思片刻,尔后站起身对着屏风画像深鞠一躬:师傅,目前木柳盆地内局势混乱,可是乱才有更多机会。弟子要带着宗门冒险了,望您老人家能护佑。是成是败,必须要走在路上,才能到达终点。

“苏玄!我想!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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