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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亮晶晶小眼睛没光了

黑魆魆的夜,幽幽的灯光下,妈妈依旧在缝补衣服。

第二天天刚亮,二娃子就坐在床上看爸爸妈妈忙碌的脚步,小眼睛睁得铮亮铮亮的,嘴角还微微上翘,她期盼着爸爸妈妈快点出去做工。是的,他们阻挡了自己执行那个神圣伟大的计划。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叫嚣着:你们快点儿走,你们快点儿走。

妈妈这会儿正在用手探试米汤的温度,而后她将瓶子递给二娃子那一瞬间,惊愕的发现二娃子的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小嘴巴还得意往上翘着。这也太奇怪了,二娃子从来就是一副哭丧脸,眼里一直透出呆滞、怯懦、惊悚的暗色。她对丈夫道:“二娃子今天怎么啦?”

丈夫看了一眼孩子,闷声闷气道:“哪有这个闲空,没时间了。”夫妻俩快速吃过早餐,匆匆上班去了。

门“砰”的一声关了。那一刻,二娃子激动的心突突跳了几下,脸上印着一副阴谋得逞的钤记。她是想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我可以和你们一样!

说干就干!二娃子坐在地上尝试着把两只脚片平放一起,她想先站起来,然后像爸爸妈妈一样走路。她双手撑地,屁股高高地翘起,再后小心翼翼地试著将两手离地,同时竭尽全力站起来,结果来了个狗啃屎。她不甘心,她一定要站起来。骨瘦如柴的她不知道自己营养不良,站起来的力道目前还不够;再者她也不动动脑筋,想个让自己能站起来的聪明办法。二娃子就是这样一个倔犟的傻孩子,她一直执行着自己的笨办法,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最终她还是败下阵来。

二娃子的脸摔肿了,鼻子一直在冒血,好痛!她越想越生自己的气。她无奈地坐在地上,感到万分沮丧。突然她报复性的拍打自己的脚片,就是它不努力,就是它不努力,才让自己一次次败下阵来,还连累自己的脸和鼻子一起遭殃。这么一想,更是恨上加恨,她狠狠拧了脚片几下,终是不能消除心头的愤恨。她抱起一只脚啃了几口,不行!还是不得解气,她又抱起另一只脚,啃咬了几口,尔后放声大哭。

中午,小美美的奶奶给她送米汤,看到满脸是血的二娃子,不禁吓了一跳。还好二娃子拿到米汤瓶,开心地吸起来,她太饿了。小美美的奶奶看到二娃子的状况,知道孩子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离去。

晚上爸爸妈妈回来,见二娃子满脸都是血,也吓了一跳。早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又回到昔日的呆滞、怯懦、惊悚。妈妈什么也没说,轻轻地给她清洗干净,换上衣服,还给他的鼻子和脸上受伤部位抹了红药水。妈妈清洗伤处时,二娃子还是很痛的,但她没有哭。妈妈这次没再打她,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二天,二娃子垂头丧气坐在床上,心里还是渴望爸爸妈妈快点儿走。以前二娃子见他们回来,可以从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期盼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天天过去了,她哭了做,做了哭,她不相信别人都做得到,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可是铁的事实告诉她,你就是不行!她变得万分沮丧,在现实面前,她显得那么悲催,那么无奈,那么无力、无助,不能走路让她一下子陷入了绝境。难道自己永远就不会走路了吗?神奇的小窗口在她面前也变得索然无趣。她觉得所有人都讨厌自己,就是讨厌她不会走路,现在只有小美美和她的奶奶不讨厌自己。

想着想着,她又恨起自己的小脚片,光恨还是不能解怨气的,她流着泪一次次打自己的小脚片,一次次啃咬自己的小脚片,一次次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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