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就不对了！果然是不懂规矩的臭小子，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为什么在我门前摇虎撑？”

“摇虎撑怎么了？吵着你耳朵了吗？”卫帅连续被骂，也有些生气。

老人见卫帅也生气，脸色倒有些缓和了，说：“你这就不对了！这是行规，游方郎中不得在医馆药铺门前摇虎撑，你如果真的不知，我也不怪你，以后长点记性！”

卫帅闻言，看向店铺的招牌，果然是个医馆：凤氏医馆。

卫帅听到“行规”二字，暗叫惭愧，当下气也消了，恭恭敬敬向老人施了一个礼，道：“对不起，老人家，我确实不知道有这样的行规！请问老人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规？请您指点一下晚辈，可否？”

老人闻言，上下打量了卫帅一番，见这后生相貌清秀、谦恭有礼，已消了大半的气，当下咳嗽一声，缓缓说道：“你这就……对了！后生，你可知虎撑的来历么？”

“不知，请指教！”卫帅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相传，咱们药行的祖师爷去山中采药，遇到一只吊睛白额老虎向他老人家求医……”

卫帅心想，原来药王也遇到老虎求医，开口道：“老人家，不好意思，请问啊，咱们药行的祖师爷是谁？”

“这都不知道？你这就不对了！祖师爷是药王孙思邈啊！”

“哦，药王的师父是谁？”

老人呆了一呆，“不知道，药王乃是天纵奇才，自己探索的吧——别打岔，听我讲完！”

卫帅闭嘴点头，两眼望着老人，做出一副凝神静听的模样。

“咱们的祖师爷去山中采药，有老虎前来求医，老虎喉咙里卡了一块骨头……”

卫帅心想：原来这个老虎也是喉咙里卡骨头。

老人慢慢说道：“药王便用随身所带的铜环撑着老虎的口，伸手帮老虎取出骨头，老虎跪下向药王磕了三个头，以示感谢，便离去了。从此，游方郎中都向药王学习，随身带个铜环，后来又在铜环里放几颗珠子以方便使用。这就是虎撑的来历了，后生，你可明白了吗？咱们药铺医馆里，都供奉着药王的神位，你在药王神位面前摇动虎撑，就是冒犯了祖师爷，是大不敬，你知道么？”

卫帅这才明白虎撑的来历，脸上作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

他望望医馆，见一个病人也没有，想来生意冷清得很；又瞥到凤氏医馆门口张贴着一张红纸，上有五个大字：招学徒杂役，心中一动，便问：“老人家，您老就是凤大夫吧？”

老人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是凤大夫难道你是？”

卫帅一时语塞，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心想你说话气人，我也气气你，便开口道，“凤大夫，店里生意不怎么好呀！”

凤大夫冷冷地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乃行医之人，岂可盼生意好？俗话说，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卫帅笑道：“您老真是菩萨心肠，可是这样下去不行吧，得想办法啊！”

“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不生病，那是好事，我还能让人家生病不成？没有病人，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能逼迫没病的人吃药不成？”

“那倒不能……别的医馆都是如此吗？”

“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会都是如此？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生病的？”

“所以得想想办法……”

凤大夫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就不对了，你一个游方郎中，跟我这里啰嗦什么？”

卫帅可算明白生意不好的缘由了。

就凭这张嘴，一天不挨打，就得烧高香，哪个病人敢上门？

他心想不必废话了，干脆直言：“凤大夫，店里是不是招学徒？”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岂止招学徒，还招杂役！”

“我来当学徒，如何？”

“你这就不对了，想当学徒你为何不明言？说这么多废话作甚？”

卫帅简直想跳起来踹他两脚！

好在他总算沉得住气，可这老大夫说话太气人了！

真不知道他的医馆怎么能开到今天！

恐怕病人宁可病死，也不愿被他怼死。

卫帅默默调理了一下气息，感觉呼吸还算顺畅，又道：“凤大夫，我就没说过一句对的话吗？”

凤大夫愠怒，道：“你这后生，真不晓事！你不明言想当学徒，争竞什么对错！”

“好好好，我错了。我说，我想在你的店里当学徒，行不行？”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情我愿的事，有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