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漂浮寥寥几朵白云。
瓦蓝瓦蓝的深而高,金色明媚的光,辉映上空,仿佛凹陷的一只响铜?覆盖,即将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使人惊慌,忧悒而惴惴不安。
易卜吃过午饭,休息片刻。
几只青莹瘦头的苍蝇仰起屁股,翅起锡纸薄透的翅膀,前腿敲打赤裸的肌肤;痒痒、难耐的感觉,瑟缩起腿脚;雯雯的叫声又从耳旁飞过,萦绕面颊;惊醒疲惫的身躯。
懵懂之中,坐起,揉一揉惺忪的眼睛,下了炕,来到门道。微风顺溜屋檐,穿过门道,留下一丝清凉。
易卜一屁股蹲坐小木凳上,甩掉两只拖鞋,向场院哪边瞧望。似乎寻觅公鸡、母鸡的行踪,尚未损害麦草秸垛子,维护锱铢利益。
忽然,脑海里出现一个神异的画面:一头老黄牛;戴着草帽的女孩;惊疑的神色注视场院。
原来是二哥扛着一条马锯向街门走来。易卜正要问候,却听见二哥问:
“易卜,你有事么?”
易卜决然回答:
“没事!”
二哥又问:
“跟我去解板!”
易卜陡然明白,是拉大锯。立即回答:
“好的!但是,我没拉过!”
只听二哥说:
“没事,一会儿就学会了!”
易卜立即跟随二哥走出街门,去了村子东头。他一路上思忖:还有人叫我干活,估计还是有机会的!
他俩走到二哥家,进了街门。一个木架子,两米高,三米长的立方体。稳稳当当支撑院子里。
院子里还有另外几个人,他们一齐把一根三十公分粗的松木树桩滚上木架子上。
松木树桩两侧用扒具牢牢的固定。其他几个人都走出院子,或许忙其他活路去了。
只见二哥爬上木架子,两脚站立松木树桩上。松木树桩上下已用墨斗弹上了墨线,上下垂直。
易卜将马锯递给木架子上站住的二哥。二哥两臂擎起马锯,从额头推下。易卜握着马锯下部的把手,俩人一上一下,一举一拉,上下活动起来。
易卜仰着额头,眼睛注视松木树桩上的墨线。锯末掉落易卜的脸颊上。
易卜眯着眼睛,乜斜的余光看准墨线,控制马锯,不让马锯走偏。
易卜上下拉起,一时的猛劲用在臂膀上。渐渐地臂膀没有了力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到了脸颊,又流到腮边。下颌一排汗珠连续不断。
提上锯的二哥感觉易卜气馁,抬一下锯齿,马锯轻松许多。
易卜缓解一会儿,墨线却任然在远处不得进展。二哥又渐渐用劲,锯齿抓住了木头,易卜又用力拉下,一次比一次摩擦力加剧。
锯末像雪花一样飘落脸颊的肌肤上,又眯住了眼睑,涩酸的水主从眼睑流淌出来。
只听易卜喊声:
“二哥,停一下,眼睛眯了!”
二哥呵呵地笑声回荡院子里。又听见二哥说:
“歇一下!”
二哥从木架子上跳下来,说:
“你拉得太急了,要稳稳地拉才行!”
易卜哦!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休息一会儿。感觉口干舌燥,脸颊上的锯末淌在黄土地上。
二哥大声喊:
“翠莲!有水么?”
只听屋里清脆的声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