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挑了挑眉。
他身后菜刀还卡在砧板上发出“嗡”的震动。
开烟酒店的小王立马膝盖一软,双手合十赔笑道。
“唐哥,唐哥,您就是我亲哥。我来给您搭把手,您可劲使唤我,我给您当帮厨。”
认怂的小王,怂乖怂乖。
周围乡亲姑嫂都乐了。
“落桌的亲朋好友多,二爷家城里的亲戚都要来,需要帮手。”
“阿昊只带了两个帮厨哪里够,小王快来搭把手。”
“瞧小王咋呼咋呼的,他再闹腾,叫他二伯胡他巴掌!”
“中!欠打,该收拾!”
烧大席农家宴气氛重新热络起来,原本紧缺的人手也得到补充。
别看开烟酒店的王伟是个粗人,他杀鸡宰鸭仔细得很,早年杀过猪,传闻他杀猪身手更是了得。
农村杀猪,得算好日子,还得提前请杀猪匠。
能一刀把猪捅死的杀猪匠,是非常吃香的。并且这些技术好的杀猪匠也不是白干的,虽然不收钱,但每次杀猪,杀出来的里脊肉几乎是归他们。
村支书王德请唐昊,每桌价格开到1500块,让他心疼,所以他也就没再额外掏钱请杀猪匠,把杀猪的活儿都交给唐昊。
王伟肯来帮忙杀猪,让唐昊压力减轻不少。
日子算好,杀猪匠王伟也来了,大戏就该开场。
王家门前的院子里,被挖出一个简易土灶,生火烧大口锅。
唐昊挑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帮忙。除了杀猪匠,帮忙人也必不可少,一头猪少说一两百斤,没三五个男人搞不定,除了男人,杀猪后一系列繁琐事儿需要女人们做。
所以,这些落桌的熟悉亲朋,都被邀请在帮忙之列。
姑嫂们提前三天,已经开始做豆腐,准备装肠子使用。这些细活,归女人们负责。
一岁半的猪最是好吃,肉质鲜嫩,口感细腻也不发柴。
一头一年半的猪被赶出栏,发出杀猪惨叫。
四五个年轻小伙追着猪,套杆套猪,套住后扑上去七手八脚将猪按倒。
“踏马的,这头猪真难按!”
嗷嗷惨叫的猪绑住,悬空倒挂起来。周围姑嫂纷纷围过来探长脖子,瞧热闹。
尖刀深插入猪脖颈,转动刀子90度。
干脆利落的杀猪手法,让周围乡亲一众叫好。
过去屠宰行里有句俗语:“猪草包,羊好汉,牛的眼泪在眶里转”。意思是说屠宰时猪的嚎叫声惊天动地,草包一个。羊却一声不响,够得上是好汉。老牛则是满眼充满哀怨的泪水,似乎在诉说着委屈和无奈。
猪本身就是“菜货”。扒膛的木架,宰杀的桌案,煺毛的锅灶。杀完猪便是放血,去毛、卸猪头、劈猪。
“红下水”择下后,挂在一边不作处理。“白下水”从猪肚儿割下,将猪粪倒净翻过来,洗干净。
姑嫂帮着割下猪小肠,从一头撸一下,边撸边将其盘起来。
然后帮厨小伙子开始择大肠。薄薄的大肠肠衣,附在肠子外的挂油脂肪很厚,择“挂油”要十分小心,不然肠子弄破,洁白的脂油沾上粪便就不好清洗。
整套杀猪过程都是技术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