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沿着门缝投射进来,随着车厢门的打开,外面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填满了昏暗的车厢,将黑暗挤压在了角落。
此刻已经天黑,广袤无垠的夜空竟没有任何星星,就连星辰都不愿降临与这黑暗的地方。
唯一的光源是外面的路灯。
白筱眯了眯眼,等眼睛适应外面的光亮后,他看到车厢外站了一群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他们无一意外都露出玩味的笑容,彪悍的面孔露出令人作呕的表情,透过面孔,便能够看到他们丑陋的内心。
一个光头男人踏进车厢,从腰包处掏出一柄银亮的匕首,闪过凌厉的刀光。
“你……你要干什么!”白筱瞳孔剧烈收缩,身体一阵抽搐,没想到直接就地正法了。
光头男人凶狠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最后落在蜷缩在角落哽咽的妇人身上,嘿嘿一笑,像极了猥琐男,“夫人您还真是风韵犹存啊。”
“你!”白筱暴怒,拼命地扯着脖子,但因为手脚被束缚住了只能无能狂怒。
“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嚣张呢。”光头男一把掐住白筱的脖子,一把划开他脚上的捆绳,把他甩飞出车厢。
接着,人群中走出两个一身黑色西服正装的男子,像极了那种贴身保镖,他们带着墨镜,面无表情地一左一右地押着白筱穿过人群,朝远处走去。
穿过一排看热闹的人,视野宽敞起来,在两侧不远处,一名名被折磨地没有人性的奴隶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抬头,眼神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干尸。
没有感情,没有思想,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批机器人。
随后,他们又重新地低下头,开垦着脚下的荒土。
那并不是普通的荒土,血红的泥块像蛆虫般蠕动着,时不时从泥底下喷出红泉,那些被红水吞没的人本能地发出尖叫。
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很快又恢复寂静,只剩下泥块蠕动翻涌的咀嚼般的声音。
这是什么?白筱翻看着记忆的画面,在他印象中并没有看到过这么怪异的东西。
不禁让他想到了超自然现象,他本能地觉得那种东西只会出现在昨天进入的那个诡异的地方。
他们穿过一片空地,有点儿像广场,中间还矗立着一个手持手杖的雕塑。
教会首领!白筱一眼就认出了雕塑的人物,没想到他逃出的这三年里,这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变得更加黑暗残忍了。
广场左右各有一条大路连通,尽头是一栋栋老久的楼房,斑驳的墙壁泛着时间留下的痕迹。
穿过广场,他们来到一座教堂前,两位正装男子朝大门的一位守卫颔首示意,后者点头,回身推开沉重的大门。
教堂的座位上空无一人,昏暗无光,安静阴森,只有尽头仍留着一盏明灯,投下微光。
定睛看去,尽头的主座上坐着一个枯瘦的老者,宽松的黑袍盖住了他的脸,手中的权杖拄在地上。
“咚咚咚。”
安静得可怕的教堂里回响起三人的脚步声,白筱被押到了主座底下,旁边一人踹了他一脚,踹得他跪倒在地
两名正装男子躬身行礼,对主座的老人毕恭毕敬。
“首领!”
“退下吧。”主座的老人发出虚弱的声音,朝躬身的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旁边的两人退下后,白筱翘起头看向那位老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他离开时教会首领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健硕强悍,不过短短三年,竟成了这番模样,很难想象在这三年里教会发生了什么。
当然,也不排除换首领了。
枯瘦的老人把脑袋往下压了压,虽然看不到眼睛,但白筱能感觉到对方在凝视自己。
也就是在那一刹那,心底的恐惧一股脑地涌现,搅动他的思维和理智,恐惧爆炸,扰得大脑撕裂,头晕目眩。
心脏再次“砰砰”乱跳,像是受惊是兔子,拼了命地想冲出胸膛。
他感应到了起伏的胸膛,感应到了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了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但是这些肾上腺素都用来抵御浓密的恐惧情绪了。
四肢恐惧到痉挛,脊背发凉,头晕,胸闷等感觉紧随而来。
主座上的老人缓缓开口,“这次,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这话宛若一桶冷水,彻底浇灭了他逃出去的希望。
……
一夜无眠,陆白齐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始终无法入睡,辗转反侧,最后熬到了天亮。
透过薄薄的窗纱可以隐约看到窗外亮起的日光,红日初升,宣告着一天的开始。
陆白齐翻起身,点亮手机看了一眼,习佑还是没有任何答复。
吃完早餐后,他决定去一趟警局,虽然并不确定警方会不会发调查结果告诉他。
刚出门,手机就发出“叮咚”一声,他紧张地掏出手机,解锁查看。
旋即眼眸闪过一抹喜悦,习佑发了一个文件过来,里面是关于绑架白筱的那个组织的资料。
“人间疾苦……”陆白齐在心底默默重复一句,接着看下去。
前面是关于人间疾苦这个邪教的介绍,诞生于二十年前,接着罗列出他们犯下的总总罪行,包括但不限于走私毒品,贩卖人体组织,电信诈骗等等。
他们似乎有一套专门的控制人的手段,靠着坑蒙拐骗拉拢形形色色的人加入,然后进行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