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寇头子这句话，犹如在烹油中滴下一滴水，瞬间炸了锅。

不过是瞬间，走出几个年轻力壮的赵氏族人，一下就制住了持刀的贼人，带头朝老族长走去。

一大帮人慢慢围了过去。

贼寇头子一下变得慌张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杀掉这个老头儿。”

“站住，给我站住。”

这下，就连挟持住几个孩子的贼寇也慌了神，扔下兵器仓皇溜掉。

赵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孩子安全了。

比起一群仗势欺人，狗仗人势的贼寇，赵氏族人的齐心，不用动手就能吓退。

这也是数次有外人侵犯这里而无功而返的原因。

可是，这个带头的贼寇显然并不简单。

“你们都给等着。”

贼寇头子见势不妙，立刻一脚踹开老族长，头也不回地跑掉。

有几个村民怒吼就要追上去。

“混账，有本事别跑。”

“都站住，别去。”

老族长在众人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顾剧烈的咳嗽，将人都拦了下来。

赵彦跟在后面，一道将老人送回了家中。

“不，去祠堂。”

老族长固执地来到了供桌前，坐在破旧地蒲团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老人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到了杨彦身上。

“彦小子留下，你们先回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赵彦，不明所以打量了一番，这才陆陆续续出了祠堂。

“老汉虽眼拙，也看得出来，那伙人不是善类，怕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半晌，老族长的声音这才幽幽响起。

......

村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族中几个说上话的在伺候外面侯着低声交谈，不时焦急地看向祠堂里。

见此时情形和往常差不多，许多村民都散开回了家。

对于贼寇的草草收场，他们并不奇怪。

而这边也没甚想法，村里读过书的只有老族长，现在又多了赵彦，两人谈及的东西他们这些泥腿子可不懂。

老族长的辈分资格摆在那，在赵氏这里就是一言九鼎。

“彦小子，今儿的情形你也看了，接下来我赵氏一族怕会有一场劫难。”

“这些贼人看起来面色红润，步伐有力，手持制式兵器，决不是一般流民，贼寇能比。”

老族长捂着胸口一字一句慢慢道出，不时还咳嗽几声。

赵彦赶忙上前为其轻轻抚背。

虽然受了伤，可老人还在为族人安心。

赵彦轻轻点了点头，想起前两天老族长和他说的外面情形，流民遍地，揭竿四起。

登州城内的衣衫褴褛之人越来越多，无数妇女孩童头上插上了草标。

让人心酸地就是城外野地，白骨累累，孤鸟哀鸣。

想到老族长描述的场面，赵彦不由暗中探视了一下脑海中的储物箱。

能让他安心的也只有这些兵器火枪，长矛大刀。

而现在，老人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祠堂里烟气缭绕，太祖像庄严肃穆。

赵彦摇头，叹气规劝。

“族长，咱们现在还没到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