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凌波”单手一挥,便在混沌中打开一道黢黑的缺口,一瘸一拐走了进去。
那缺口另一端不正是俨然快成一片废墟的含瑰?就像之前含瑰的城主府一般……
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之前那座严肃到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含瑰,即使全城人时刻都处在一个严苛的环境中去避免这副惨剧。
但越是这样,越是这样严阵以待,那命运的愤怒就愈加激烈,他们做得已经很好,但还不够。
看着眼前的惨象,“凌波”哈哈大笑,“栾青!你可千万别死了啊!在我干掉你之前!”
这带着癫狂的嘶吼传遍了整个宛若废墟般的含瑰,
就在这时,一旁的残破建筑中有一道身影扒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石板,拖着血淋淋的身躯来到凌波面前,“你,在找我?”
“看看你费尽心思,呕心沥血,最后结果却是如此,啧啧啧,还真是可怜啊,”说着,“凌波”便一脚踹开了一旁倒在地上了无生机的居民的身体。
“如果你是凌波的话,就好了……”栾青尽罕见地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像他一样被你把控!你把凌波那一点可笑的善良拿捏的死死的,就像你对整个含瑰城里百姓的懦弱一样!”站在这里的“凌波”用犀利的语言攻击着眼前虚弱不堪的栾青。
“你说得对,我是一个烂人,为了一个执念让太多人去死了,我的一意孤行让一切都变得更糟……”栾青身上的气息一下子衰弱到了微乎其微的程度,“但是,在我死亡之前,我一定会把你,欲殇!给带走,把凌波带回来!”
眼前的“凌波”听见了这句话捧腹大笑,笑得眼边都挤出来了几滴眼泪,“你真是好蠢啊!先不说你现在这状态怎么把我杀死,你要把凌波带回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栾青没再应答,摇摇晃晃的走向欲殇,吃力的举起匕首,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儿,
欲殇只是用略带戏谑的目光打量着狼狈的栾青,傲慢让他失去了对一个将死的战士的敬重。
栾青紧紧握着藏在怀里的破碎的匕首,他已经用上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接下来一击会是自己一生的最出色的杰作,因为那是充满绚烂激情、信念的一击。
栾青若不在这里杀掉这座城一直关押着的盗取权柄之人,那他便是罪人,不仅是含瑰的,更是全天下的罪人,当然,栾青明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是整个含瑰人民的罪人事实,他让他们遭受苦难,这是永远无法洗去的事实。
所以!栾青必须要在这个盗取权柄之人最虚弱的时候杀死他!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存在和灵魂。
三步!只有三步的距离!欲殇抬起了自己的手掌,不用质疑,当那即将挥起的手掌落下,那怕是最坚固的钢铁也会被震为碎屑,即使是残缺的完美之体也不是凡人可以抗衡的存在,不是吗?
栾青也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匕首,这一刻的对决的结果是可预见的,这场对决是飞蛾扑火,是以卵击石,多么可悲而又无力啊!
但就在这时,一道长虹贯穿天上那耀眼的太阳,炫目的光让欲殇和栾青同时失去了视觉,
欲殇已经感觉到了,手掌上传来的炽热,还有那类似钢铁的质感都在像欲殇诉说着栾青即将到来的惨死。
但一个恶趣味忽如其来地涌上了欲殇心头,他想暂时留那个男人一条命,然后带着他去狩猎侥幸逃出含瑰的百姓,
然后自己就可以慢慢欣赏猎物的愤怒,绝望和恐惧,当然这对于自己只是开胃前菜,正餐当然还是那是栾青的情绪。
一道白虹贯穿了欲殇脑内的想象,他不由发出疑问,“奇怪,我的视觉怎么又回归了?”
紧接着,痛苦透过坚韧的皮肤和坚硬的颅骨,直接袭向欲殇的大脑,一时间,你耳边只能听到宛如杀猪般的嚎叫声。
“带我去混沌,不然尔顷刻便会魂飞魄散。”栾青在欲殇耳边轻语。
怎么会这样?!欲殇清楚的感知到那一把残破的匕首约过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肉身,将自己的灵魂搅成一团乱麻!
现在那把匕首反倒变成了自己灵魂的定海神针,勉强维持住自己那逐渐黯淡的意识。
欲殇的恐惧直击心灵,为什么啊!那么多关都闯过来了,怎么就败在眼前这个蝼蚁手里了?
回忆起往昔,欲殇经历了太多,和那一群人一同对峙天道,用伟力改造天地,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那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欲殇感觉到脑子里有点混乱,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自己好像为了对抗某个即将到来的危险做了很多出格的事。不过,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自己获得了一具完美之躯!
但还不够,仅仅只能是自保罢了,在那种东西面前,还需要更多,更多!
更混乱了,欲殇已经分不清楚这份混乱是本来就有的,还是栾青那把匕首导致的。
啊!我看见天空和大地颠倒,一道漩涡生于二者之间,贪婪的吞噬着一切,不论是空间,时间甚至是因果,都逃不过那深渊巨口,
啊!我是万物的终焉,即使现在经历无数次打击,变得那么残破不堪,也一定会踏上我应行之路,给这世界带来他的终结!
现在的自己只是暂时沉寂,没有关系,我会等着的,等那一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