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不缓,一开口就正中要害。今日又换上了那冷玉似的锦衣。生添了一股子阴冷的气质。与平时见到的都有些许不同。
“我记得姑娘当时没在那儿。”墨如玉清俊的面容上含着似笑非笑的疏懒,他问道。
北冥幽正欲开口讲话,身旁的南宫瑾言却突然说道:“初春天凉,她身子不好,回府上讲。”
南宫瑾言的目光从她泛着苍白的唇上不经意地滑过,说罢,轻轻牵过她的手腕。
北冥幽目光落在他洁净的手上,没有注意到他微蹙的眉头竟舒展开了。
南宫瑾言从路上翻了些书,其中就有专讲切脉的。这一试,发现她的身体竟有所好转,初次尝试,难不成是切错了吗?不能。
南宫瑾言做事一向初试就会做到顶峰,起手便怀着措置裕如的分寸,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可能错。边想着,拇指轻动了一下。
北冥幽倏地闪身,一只长刀侧略着面划过,垂在脸侧的长发被削断一半多。
刀顿时被南宫瑾言反方向踹了回去,北冥幽抬手接住了那缕长发,那股炽热的感觉酝酿在手掌,层霜又生在另一只手掌心。
南宫瑾言那一脚踢得准——刀破空而出,瞬息插在了要逃遁之人的跟前。
北冥幽一看到那叫花子模样的人就想起刚刚沈篱风被叫花子围住。
这人有些面熟。
“你竟是来跟我的?”北冥幽抬指捏住那人的下巴,指尖力道极大。她另一只手指尖夹着小刀,刮过那人蒙面粗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那人的蒙面布就如同北冥幽刚刚断掉的那截发一样掉了下来,措不及防。他口中的药随之吐了出来。
小刀是她断掉的这半截发。北冥幽将小刀收起,松开嵌住叫花子下巴的手,弯腰抽走他腰间别的擀面杖,叫花子伸手要夺,不料被北冥幽一脚踹开。
北冥幽掂了掂那擀面杖,冷笑道:“潜伏在叫花子群里,跟得那样紧,藏匿了一路吧,怎么连人都分不清了?”
叫花子面容清秀,俨然一小白脸儿。他跪在地上,头贴着地面,说道:“救命……救命!”
北冥幽双眸微眯:“你说什么?”
“我没吃下这药,暴露了就要粉身碎骨。”那叫花子表情痛苦,可那双眸子却异常冷静。
“孚荒……”两个字还没清晰地说完,那叫花子清秀的小脸瞬间扭曲,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叫花子的头朝天上炸飞出去。
南宫瑾言和墨如玉一人拽一边,叫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伤到。
“粉身碎骨?”南宫瑾言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
孚荒……
北冥幽确信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却觉得是出奇的熟悉。
北冥幽下意识地看向手心逐渐消失的昙花印记,发觉颜色竟然淡了。
北冥幽蹲身捡起那药。
“没吃下这药会粉身碎骨,那吃了呢?”墨如玉在一旁道。
“此人跟了我们一路,藏匿在叫花子群中动机不纯。”北冥幽说道。
“那他可做什么了?”墨如玉嗓音凉凉的。
“向着马车扔过擀面杖。”北冥幽如实说了,她道,“但是他扔错了,别人给他扔回去时正好被我看到。”
沈篱风不可能随身带着擀面杖,沈篱风在叫花子群中也不会特意针对某个人,除非这个人不寻常。
北冥幽猜对了。
“他这是受人指使吧。”墨如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