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行走在街面上，同样佩刀带剑，气质凶恶、衣衫不整的人被盘查的概率总是会更大一些。

…………

“你听说今日是有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哇，你知道？”“我也不知道……”

“吴老蔫，你呢？有什么消息不？”

“听说是帮派上面下来人说了什么……”

叶梧和邻居小哥刚进来便听到嘈杂的讨论声，鹰蛇镇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盘，平日里的任务除了与青蛇帮开战，很少有这般郑重地召集大量帮众的时候。

叶梧目光扫过几个身材健壮、穿着黑色武士短打的生面孔，这几个有些眼生但也并非从没见过的人好像是头目张籍手下最能打的打手。

那天街面上飞鹰青蛇两帮开战时，这几人并不在。

叶梧稍作打量后便挪开了目光，他们那天去做了什么与他无关，叶梧如今最关心的还是哪里能弄到内功，以及有无快速赚到银子的法子。

穷文富武，修行武道所需的法财侣地，法无论在前期还是后期都是一等一重要的，代表修行资源的财也一向被人重视。

“弟兄们，今日召集大家是因为帮中有令，近日湘南武林气氛有些古怪，常宁府这小地方近日竟也有许多生面孔出没……”

叶梧玩弄着自己的指甲，随意地弹飞了几点甲缝中的灰泥。

小头目张籍话说了很多，有废话、也有许多有用的信息，大概之意便是让诸位弟兄小心在意、低调谨慎，不要随意惹事生非。

盏茶时分后，叶梧和几个帮众结伴找了家小店吃了些零食和茶水。

按帮里的意思，这些时日尽量别做多余的事，外出也至少三人结伴而行。

叶梧一边饮茶一边思索着这些举措背后有无深意。

叶梧注意到了，在张籍吩咐了众人需要小心六扇门悬赏的流窜恶徒、某些地盘应该加强巡逻之后，有几名帮众在院落里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看来帮派的任务应当不止是巡逻、防范这样简单，张头目应该是对心腹手下另有任务吩咐。

以叶梧的推测，说不定是有什么神功秘籍或神兵异宝出世的传闻引来了外地江湖客，又或者这些人是来追杀什么人的？

而飞鹰帮似乎态度偏向保守，并不愿过多掺和，但若有利可图恐怕也不会错过机会。

叶梧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打算深究江湖风浪下有什么秘密，对大鱼来说只是一点浪花罢了，但这不大的浪花却是可能拍死小虾米，他叶梧现在就是个小虾米。

既然有外挂辅助，低调修炼出一定实力再闯荡江湖才最合他意，虽不至于无敌才出山，但现在这点微末道行显然不能给叶梧带来多少安全感。

叶梧觉得自己实力进步的速度有些慢，剑术招式在那号称通天的武道传承作用下熟练得极快，甚至一部分化作了身体的本能，被肌肉、关节、血脉记住了。

但熟练之后却是再难进步，叶梧虽然知道这些武学的部分精义，又有许多源自小说的境界、道理，可他做不到。

譬如出手浑成，如何才能浑成？具体该怎么做？

叶梧不过是纸上谈兵，所知所记武道理论大多空谈，他的理解也有许多缺陷不足。

实战或许是一个提升自身的方式，但叶梧并不急于此，他目前最欠缺的还是内功。

“如果说剑术是主动技能，那内功就是能够增强属性的既有主动效果又有被动效果的核心技能，附带各种特效，练到一定程度更是攻守兼备、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挥手间三尺气墙防御无双……”

叶梧在心中自言自语着，拎着一包炊饼走回了家中。

对叶梧而言，这处容身之所虽并无家人，但也终归是有着许多回忆的、能带来安全感的住所，习惯称之为家并无错。

叶梧坐在板凳上，吃着炊饼饮着茶，像这种油香美味的炊饼一个要三四文钱，比粗粮的黑糙饼贵了一倍。

口腹之欲大概是最容易满足的欲望了，而且吃饱吃好才有力气练武，在叶梧看来，将钱花在吃喝上并不浪费。

古代的生活一开始有些新鲜感，但却充斥着许多不便，叶梧这些时日都是以习武打发无聊时光的，其他帮众们喝酒划拳、听说书人讲故事、摔跤斗殴和玩骰子这些娱乐方式，在叶梧看来并无什么趣味可言。

而在大多数帮众眼中，练武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或许这是一种可以提升实力、改变命运的道路，但资质平庸、又无功法和修炼资源的寻常帮众很难在这条路上走出多远。

晚间，练了一会拳脚后，叶梧打坐做了些吐纳功夫，而后躺下闭目养神。

这吐纳法躺卧在床上时也可修行，只是效率会比以类似道家修行的坐姿略低几分。

叶梧平静地呼吸着，快到将入睡时却突然听到院落中有异响。

‘这声音绝非飞鸟小兽……’

是人，叶梧睁开了眼，他修为虽低，但五感比之常人还是要更敏锐些的，此时此刻，他似乎嗅到了极浅淡的腥气。

是血，带着甜腥和铁锈味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