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穿越者,难道都背负着救世之愿么?
叶云起不知道。
但此刻,那轻飘飘的遗旨,握在手中,恍若千钧。
同样有此感受的,还有帐内的孔博文。
孔博文见于将军离去,过了许久,才敢长呼出一口浊气,此时,他的背部已经全部汗湿了。
那怀中的几张遗旨,在怀中似乎重若千钧。
除了让叶云起继位的遗旨,剩下两张分别是任命新的安北安东将军,不至于让安西将军一人独大。
天下最不能考验的,便是人心。
除了他孔博文,太傅也在军营之中。
但他不在此处。此时,已经奔向燕都了。
无他。
若于将军有异心,最起码能保证燕王的旨意还能传达出去。
太傅怀中,亦有相同的遗旨。关于叶云起的继位和安东安北将军的任命。
但少了刚刚孔博文交于于将军的任命遗旨。
而是多了一份,宣布于将军叛国投敌的遗旨。
如今,于将军似是还算可靠。孔博文也得赶回燕都,去看看太傅是否可靠了。
孔博文匆匆离去了。
叶云起知道的时候,约摸着孔博文都能跑回燕都了。
不久后,燕都传来消息,新的安北将军和安东将军已经筹备兵马,前往各地前线戒备了。
叶云起心中恍然。
原来是权衡之术啊。
父王直到战死,依旧是一位顶天立地王者。
亲征前线,掩民撤退。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御敌不畏生死,治内明而有德。
叶云起忽然对王这个字,有了别样的认知。
三横者,天地人也。
所谓王者,便是其中一竖,顶天立地,贯彻天地人三者,方为王者。
此时,北蛮蜷缩在辛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宛如一批被痛击后的狼群。
他们没有离去,远远的缩在一旁,碧绿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道关隘。
他们在等。
等来自更北方的野狼的加入。
等后方的粮草。
此时,大周北方边境之中,无数的争吵响彻营帐,
大丈夫,怎能蜷缩于龟壳之中?
求战的请愿一日三请,接连飞入京都。
而京都朝堂之上,谢太后面色阴沉,小皇帝神情畏惧的蜷缩在冰冷坚硬的龙椅之上。
谢宰相修了大半辈子的修身养性,如今也两眼血丝。
天下,何至于此?
大行山上,那位斩蛇起义的新任大行王,却没有想象中的威风。
白日里,他端坐在王座之上,痛斥着麾下之人。
到了夜里,王座之上,却另有他人。
而这位新任的大行王,就恍如白日里被训斥的反贼一般,缩在脑袋被王座之上的人训斥。
虽然,天下动荡不安。
尚且没有影响到京都繁华。
谢宰相夜夜殚精竭虑,试图稳住那名为社稷的庞然大物。
而他的儿子谢公子,却越发得意。
常有人对谢公子说:“天下灾祸未停,乃是有失德之举,然而连罢高官,仍未见太平,莫非,已是天下之秋?”
秋者,叶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