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抬起脚准备跨过对方。
就在对方跨过去的一瞬间。
此事,对方的一只脚和整个身体已经迈过叶云起了,另一只脚还没收起。
此时叶云起处于对方的视觉盲区。
叶云起猛地起身,忍住疼痛用伤腿从后方痛击对方的胯下。
鸡飞蛋打之时,对方的重心也瞬间失衡。
对方还没来得及惊呼。
一只匕首便已经划过对方的喉咙,让对方的痛呼声,由咽喉血液喷涌的声音代替。
随后,叶云起连忙退开数步,生怕对方垂死反击。
虽然对方的咽喉都被割开了,但万一对方临死一击干死了自己呢?
那可太亏了。
看着对方不甘倒下的身体。
此时的场景是一片沉默。
叶云起和牧民对视着,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倒地的士兵。
牧民嘴唇蠕动了一下,忍不住说道:“你干的。”
“你也逃不掉。”叶云起如释重负,更深的疲倦袭来,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
牧民:“……”王庭派来的人死在自己牧场。
就算自己绑了叶云起去王庭,王庭真的在意自己的解释吗?
不,他只在意自己的无上权威是否被冒犯。
他不介意靠鲜血去维护自己的无上权威。
即使这血是无辜者的。
“你们汉人,不是不能恩将仇报吗?我,我收留了你,庇护你,你为什么为何为我招惹灾祸?”牧民不解的问道。
刚刚牧民虽然说叶云起是汉奴,还抽了一鞭子。
但那却合理的解释了叶云起的存在,给了叶云起活下去的机会。
此时,叶云起的肾上腺激素功效已经过去,颤颤巍巍的拿起木杆撑着,伤口不出所料,都崩裂了,拙劣的包扎上又渗出了新鲜的血迹。
“灾祸,本就降临了。一半的牛羊,你活不下去。”叶云起喘着粗气说道,“即使交出牛羊,他还会再来的,他,也是你的敌人。”
牧民望着这来自王庭的使者。
王庭是他的敌人吗?
王庭的使者,是吗?
牧民又看向叶云起,问道:“这样的人,在你们那边,也是你们的敌人吗?”
叶云起沉默了一瞬。
和眼中只有草场牛羊的牧民不一样。
他想到了更多。
现在,未来,王朝的周期,新兴的制度……
可敌人,仿佛一直都有。
微微摇了摇头,叶云起粲然一笑:“为什么不是呢?”
牧民忽然说道:“其实我认出你了,当初,你还向我买过羊。你要防范的,是像我这样的北蛮人,是来自北蛮的敌人。你的敌人,好像有很多。”
叶云起望了望对方。
“不同的敌人,是不同的,不能掩盖,也不能替代,不能混作一谈,也不能避而不谈。”
“但此时,来自北蛮的敌人,是我最关键的敌人。”
牧民听到这,忍不住问道:“我也是你的敌人吗?”
“那要看你,是否要与我为敌了。”
叶云起撑着一根断裂的木杆,被鞭子甩过的脊梁格外的笔直。
一只匕首,落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