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周蹙紧眉头,“我靠,你昨天折的胳膊,今儿就写字?”
闻声,卿妍转过来,呼吸一沉,“你别逞强。”
徐砚清遒劲有力的字体刷刷地印在本子上,他要笑不笑地扬起眉,语调散漫,“区区小伤,算毛?”
薛飞:“不疼吗?”
任意周深深佩服,“果然二班人。”
阮莹疑惑,“那为什么还打石膏绑绷带?”
一股压抑的沉闷感拢在胸口,卿妍试探性地询问:“你是手疼还是胳膊疼?”
徐砚清继续算题,“不大幅度动都没感觉。”
江晋跟他打配合,“徐砚清的皮确实糙,肉也厚,你们别大惊小怪,用不着保护。”
徐砚清放下笔,心脏仿佛被绳索牵引缠绑着,在露出难涩的表情前他扯唇而笑,“行了,都回位吧。”
他就这样连着两天趁着下课故做些大幅度的动作,骗过了大家。
江晋最是了解他,找个没人的间隙,“疼死你算了。”
“逃不过晋哥的毒眼。”
“你悠着点,高考前好不了指脸考吗?”
徐砚清打开最后一套物理试卷,“这玩意废了,老子也得上京大。”
“骨折不是小事。”
“明白。”
其实,卿妍一直不信他不疼,总觉得他是假意做出轻松状态。
她来来回回试探了好几次。
徐砚清捏着笔端,轻砸了少女的脑门,“卿小妍,你还要试探几次?”
卿妍窘迫地碰了碰被砸的脑门,反正拆穿了,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你到底疼不疼?我总感觉你在骗我。”
徐砚清懒懒提唇,眼中的光芒带着野性和荷尔蒙,“怎么,想保护我?”
“你正经一点,我很认真的在问你。”
卿妍受不了他猝不及防地靠近,那双桃花眼炽热又柔情。她后退一点,背靠着自己的桌子,双手无意识地抠着他的桌边,鹅蛋脸上布满浅浅的红晕,“就我想让你好。”
“说什么?”徐砚清透过她澄澈的眼眸看到了一片蔚蓝的天空,一个宁静美好的世界,还有意气风发的自己。
卿妍别别扭扭地抓抓头发,看了眼教室后排的黑板,“快点好起来,还有十七天。”
徐砚清撩起眼皮,注视着教室前面黑板右侧竖着的一排字:距离高考还有17天
狂风席卷而来,窗外香樟树叶翩翩起舞,初夏的风清凉温和。
风从开着的窗口涌进教室,吹起本规规整整垂在墙边的蓝色窗帘。
卿妍抓住被风吹乱的碎发。
落下的窗帘再次被风卷起,强烈的风吹得它张开了臂膀,宛如翱翔在山间的雄鹰。
少女把碎发别到耳后。
调皮的风哗啦啦的袭来,再次吹乱她满头的青丝。
周围一切都是凌乱的。
风在吼,书本在翻动,窗帘在飞扬,她的马尾高高飘动。
只有她看着他的眼睛是坚定不移的,是静止不动的。
徐砚清阖眸再睁开,一切还是刚刚的一切。
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夹在呼呼疾驰的风中,“卿妍,我一定能考上。”
少女轻轻点了下头,唇边的弧度是这初夏最美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