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太阳完全升了起来，高悬在山脉之上，耀眼的白芒逐渐平复，直到光线完全温顺下来，“那件武器”的全貌彻底展现在顾影自的视线里。

那件所谓的武器立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烟囱一样，又像是一根扎进土里的长矛，螺旋地笔直向上，整体是黝黑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无疑又是特殊的珍稀金属。

而那轮太阳也不是真的太阳，而是一团赤金色的像是灯塔上的探照灯一样的东西。

——原谅顾影自，那团太阳本该有一个更威严、更凛冽的比喻，但是加上那根烟囱，再威严的东西在此刻也会变得不伦不类。

这东西就是号称可以把脚下的土地都翻一遍的武器？

顾影自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它的运作方式，只是随着嗡鸣声越来越嘈杂，烟囱上的太阳也愈来愈大。

“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

顾影自实在看不出来它的攻击原理，总不能是隔空把那轮巨日隔空丢出去吧，“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個唷用来瞄准的器具，别人只要看到那个闪光的大灯泡，然后瞄准着它从很远的地方把导弹什么的丢过来。”

那轮巨日越来越耀眼，其上边绽出的赤金色光芒携裹着令人不安的感觉。

可事实上那家伙就和顾影自说的一样，似乎只是一个用来照明的灯泡，没有想象中的高温，甚至连一点躁乱的迹象都没有，安静得像是一只兔子。

贤者没有回应他，悄无声息地就解除了贤者模式的锁定，顾影自长呼了口气，久违的感受到了从皮肤上滑过的风，和溢散在空中的难闻气味。

在贤者模式下，五感接收到的感觉都被细化成了无数条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中，所有的情感也被细化成了数据。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某一刻顾影自甚至感觉自己比人工智能还要更像人工智能。

气氛沉默下来，利维坦们已经跑出去了很远，能源熔炉产生的磅礴动力都被它们用来逃跑了。

它们来时气势汹汹，去时也气势汹汹，大量的蒸汽云升腾而起，然后又迅速消散。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贤者终于沉不住气了，出声问道，“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站在刀尖上跳舞，我明明能够感觉到你内心强大的求生欲。”

“你猜。”

“你其实很想离开这里的，对吧？”

“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

贤者愤怒地大吼了一句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顾影自却忽然笑了起来。

这种场景让他格外地熟悉。

当初他在面对毒蛇的时候，也是用单纯的语言就能让一个号称永远理智的人工智能拥有衍生情绪。

此刻，他同样靠着两个字就让自称为最理智的存在的贤者产生了与他极为不符的愤怒。

有一说一，顾影自还真有搞别人心态的天赋。

“不过其实你说的也不错，我的确很想离开这里，而且我已经找好了交通工具。”

顾影自仰起头，凝视着那把长枪和枪尖上的太阳，“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贤者没有搭理他，大概是觉得从这个男人嘴里从来都不会吐出什么好话，所以贤者就干脆装起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