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香膏啊?”人群中一个上了些岁数的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香膏儿都不知道?”二癞子笑的更得意了。
酝酿了一下情绪才说:“香膏啊,就是大烟膏。今儿这味儿啊,闻起来有劲,应该是关外出的货色。”
“啥?”王二哥听到二癞子的话,瞬间停下了脚步,确认道:“你说这是大烟烧着了的味?”
王二哥的话一出口,村民们全都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眼睛看向二癞子。
二癞子见大伙儿都瞅他,变得更得意了。
大大咧咧的说:“没错肯定是!不信你们到县城大烟馆儿外面闻闻,全都是这味儿!”
“走!回家!”老何拽了自己媳妇一下,抗着扫把扭头就往家里走。
何家嫂子迟疑了一下,看看大伙儿已经有好几个都调头往回走的了,赶紧紧两步跟上自家男人。
“吗的,生儿子没儿的玩应儿,贩大烟害人!怪不得昨个枪响了半宿,怎么不打死这群王八羔子!”王二哥黑着脸骂了一句,也调头回家。
王二哥的一声骂,让原本还有些迟疑的村民都下了决心,纷纷调头回家。
老罗看了眼冒着黑烟的大院儿,把锣往胳肢窝下面一夹,叨咕了一句:“烧,全烧了才好呢,少害些人!”
原本喧嚣的村路上,救火的人群转眼一个不剩。
大烟,是国人最忌讳,也最看不起的东西!
这玩意不知道毒害了多少中国人,所以听说大烟膏被烧了,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甚至有几个还想过去给添一把火呢!
八通小库房的火则越烧越盛,先是东厢房,然后是正屋,最后西厢房和门楼子也跟着连着了。
柳辰和宝顺开始时,见到农户们冒出来救火,正打算朝天放两枪把人吓跑。
结果,还没等开枪呢,救火的人群就散了。
俩人也乐得省事儿,抄着袖筒乐呵呵的看着大火越烧越旺,等确定了几大箱烟膏已经全烧光后,才转身奔向县城。
而此时身处于县城的冯大姐,正面临着一场突如其来的麻烦。
冯大姐一身农妇的打扮在大街上晃悠,本是不显眼的。不过再怎么不显眼,从半上午一直晃悠到中午,也免不了会被人注意到。
终于,有个长相还算和善的大婶凑到她身边,好事儿地问:“大妹子,你这是等人呢?我瞅你头午就搁这儿了。”
“啊,俺搁这儿等俺男人呢。”冯大姐一脸老实巴交的回答。
“等你男人呢啊。”大婶八婆劲儿被勾了起来。
又凑近了一些笑呵呵的问:“那你男人干啥去了啊?咋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啊。”
“俺男人是做木匠活儿的,在前面柳树巷给主家修家具呢,估么着还得一会儿呢。”冯大姐随口编了个理由。
“哦,哦”大婶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冯大姐,好心说:“天儿怪冷的,你别跟这干等着了。到我家坐一会儿暖和暖和,正好我中午烙的大饼,咱俩一起吃一口。”
“不了不了,哪能给您添麻烦啊。”冯大姐赶紧摆手。
“哎呀,不碍的啊,我家就我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怪没意思的,咱俩还能唠唠嗑。”大婶说了一句后,热情地上前拉起了冯大姐的胳膊。
“哎呀,婶子,真不用,俺要是走了,俺男人出来好找不见俺啦。”
“不碍的,几口就吃完了,一会儿的功夫!”
俩人一个盛情邀请,一个不断婉拒。拉扯了半天,大婶见引起了街上不少行人的注意,只能撒开手。
说了冯大姐几句死心眼儿,然后悻悻离开。
冯大姐也注意到,街上不少行人在看着自己,想离开荣福旅馆门前这块地方,但估算了下时间,老宋差不多快到了。又不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