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你一个还不够吗?”夜槿低笑,喉间发出的低笑有些性感,“等着。”
大半夜出去买水果,夜槿正式成为一个跑腿的打工人。
然而等他把天寒地冻买回来的水果洗干净去她房间时,里面空无一人。
“乖乖?”
浴室没有人。
阳台没有人。
白晓突然就走了,夜槿心里越发慌张,电话打出去幸好是接了,“你去哪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夜槿不舍得跟她说一句重话,尽管语气听起来很生气,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白晓语气很低落,“对不起,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工作上的事还是?”
“私事。”
“是要去机场吗?”男人立即抄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现在在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在路上了。”
夜槿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
女人冷静自持的声音与他慌乱不知所措形成鲜明对比。
白晓离开了,仿佛带走了他的一半灵魂。
她不接电话。
也不回信息。
正想着等她回来该怎么好好教育一顿,天塌了都比这快。
……
“不,这不是真的。”男人把当年的铁证摆在她面前,白晓浑身冰冷,不敢相信地看着照片上坐在男人对面面容姣好的女人。
“是你逼我的,白晓。”男人一想到今天她和夜槿那些亲亲我我的画面就气到爆炸。
他的手用力地拍了拍她的小脸,狠狠咬牙,“你看,我对你这么好,帮你瞒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对我的?”
难怪,难怪那段时间她总是以泪洗面,哪怕她出院了,她也还是整天郁郁寡欢。
白晓双目无神,此刻脑海里只有夜槿那句——你还会回来吗?
她回不去了。
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注定是欠白家的。
照片上那个和白熠辰面对面坐着喝咖啡的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呵,多讽刺啊。
兜兜转转,罪魁祸首居然是表现得最难过的人。
难怪她一直都查不到车祸前他去了哪,她的母亲出马,哪有出纰漏的时候?
哈哈哈哈。
白晓的眼角溢出了眼泪,“小叔,你太狠了,我比不过你。”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白晓突然后悔知道答案了,早知如此,让覃深带着这个秘密隐世,也好。
覃深蹲下来,将她满是泪水的小脸摁在自己的胸膛上,发出一声喟叹,“小九,我是逼不得已,你不要恨我。”
……
股东大会取消了。
夜槿知道的时候在去御白集团的路上,他没有调头,直接到了御白集团楼下,问了人才知道,白晓今天没来上班,是覃深代班。
……
一个月后 。
“不好了!二爷!不好了!”匆匆赶来的人脸色难看,覆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覃深狠狠地皱起浓眉,“厌食?”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厌食?!!”
男人撇下会议室的所有人如同火箭一样冲进优美得像天堂的别墅里,房间里还有医生在忙碌,他进不去,只是听佣人慌慌张张地汇报:
“我,我不知道,小姐她每次吃饭都只吃一点,可今天格外敏感,今天早上吃什么就吐什么,连水都喝不进去!吐了一个早上,我们只好叫医生,医生开了些药,小姐也吃不进去,我们正想给您汇报,小姐说不麻烦您,还让我们出去……再过一会儿我敲门里面没有声音,我以为小姐是睡着了,就没打扰她。可是到了中午小姐都没醒,我就有点担心了,敲门进去的时候小姐的脸很红,我一碰才发现小姐发了高烧,直到现在都没退!”
说着说着,覃深的脸已经将近阴沉,佣人是个胆小的人,瞬间被吓哭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二爷!”
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抱着覃深的大腿,覃深命人把她拖下去,“别让我再看见她。”
“不!二爷!……”女人哭喊的声音越渐走远,覃深的耳边恢复平静,面前明明是闭紧的大门,他却破天荒地有种要破门而入的冲动……
……
“小姐高烧已退,但营业明显没跟上,长此以往,恐怕身体会受不住。”
闻言,覃深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床上那张因为营养不良而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巴掌脸,心中仿佛被什么戳中了一样,多年来没有为谁跳动的心终于有些血肉。
“她厌食是怎么回事?”
医生面上露了些许难色,“这厌食多发在青少年时期,像小姐这样的年纪应该没什么看不开的,而且我看小姐的身材应该也不用以厌食来减肥……应该是之前有过的病历吧,而厌食比绝食要更绝一些,这位小姐连水都难喝进去……包括我开的开胃药。”
“有什么办法让她吃东西吗?”
“这……患此病的概率很小,但致死率高达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接收到二爷阴鸷凶狠的目光,医生话锋一转,“不过只要小姐保持心情愉悦应该就会没事,这段时间我先给她输入营养液活着,如果再不行,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覃深:“滚!”
医生:“……”
……
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皎洁如斯。
繁星点缀着冷月。淡淡清风拂过,卷起往事,繁华街道上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女人憔悴的脸颊。
白晓伸手抚摸那灯光,却是幻影无法挽留,犹如那一段逝去的记忆无法挽回。
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睛,它却让她爱上黑夜给她的疼痛。
月光下拉着一道朦胧的身影,她只穿着一条白色睡裙坐在轮椅上,海藻般的长发柔顺的披在后背,夜风拂过,长发轻柔摆动,那犹如暖玉般白净的肌肤在月光的晕染下,看起来格外像即将站起来飞升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