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正在院子里修剪一株半人高的绿植,见她神色疲惫地走进来,忙迎上前关心地询问:“年年你这是怎么了?”
她停下脚步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勉强露出个笑容来,似是难为情,于是停了两秒才略有歉疚说:“我有点饿了。”
“年年啊,”张阿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脱下手套小心地拍拍她的后心,“那我进屋给你煮面吃好不好?”
她点点头,强压着涌上心头的委屈。
十多分钟后,凌在衍的车进了院子,开车的小孟想回头问一句明天飞港城的机票要不要改签,后座的男人已经下了车。
客厅里,张阿姨刚将面碗端给佳年,转身要朝外走的时候看见了凌在衍,他面色不好,眼睛盯着桌上的那碗面,语气低沉地说:“你先出去吧。”
张阿姨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跑来门口的小周抿唇一笑,背身关上了门。
听到沉闷的关门声,佳年吓得手一抖,刚夹起来咬了一口的面条掉在了桌上。
“许佳年。”凌在衍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单手倚着桌面,另一只搭上她身后的椅背看她。
“凌……凌在衍……”佳年声音颤抖,吞下了嘴里的面条。
凌在衍又凑近几分,好看的眉头微皱着。
他这是在生气吗?难不成是因为她被人要联系方式的事?还是……
“许佳年,你不说吗?”凌在衍突然的话语打断她的猜想,她不解地看向他的眼睛。
“许佳年,”他的语气柔和了些,像是要确认什么,诱哄着她说出他期待的答案,“那个人不是……对吗?”
不是什么?佳年眼神疑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时候开口说什么,只是出于身体的饥饿本能看向了桌上的那碗面。
“许佳年,你以前不是说喜欢我吗,那现在呢?”他问的突然,让她只觉心口一阵久违的难过。
上一次体会这种难过,还是在病房醒来那天,她问他“你是谁”,他给出回答时的表情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可她就是难过了,那种难过是从心脏漫延至全身的缓慢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并不好受。
凌在衍越靠越近,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良久的沉默后,佳年终于从回忆里回了神,只是要开口回答的话被一个毫无征兆的吻堵了回去。
他吻得急,是带着某种目的,不想听到否定的回答,所以用了最直白的方式截断了她呼之欲出的心意。
可他怎么就断定了她要说的是什么,或许不是否定呢?
谁又知道呢。
佳年有些看不懂凌在衍了,为什么他可以和阿曼达有联系,而她只是被人要了一下联系方式就不行。
两人结婚是出于两家长辈相识多年的情谊,细说起来不能算是真情实意,顶多是她一厢情愿居多,至于他……则是有所权衡的结果吧。
张阿姨担心地在门口来回踱步,几次眼神示意小孟让他过来敲门。
但小孟一脸无奈地拿起大剪刀围着那株绿植转悠,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再惹凌总生气的话我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
张阿姨叹气,正要壮着胆子敲门时小孟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