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蕊不想理她,把脸扭一边,不再说话了。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都不是小孩了,说句难听的,也没准就这一年可活的了。”
“一年可活?什么意思?”我微微蹙眉。
吕雅说:“这就是我找你另一个原因,开会说了,准备全面对进化者开战,预计年尾吧,地点就定在高原,据说,还有妖族,和龙宫,反正都是妖嘛。”
“事先虽然有所预料,但,实在不知如此快。”
大头问:“哥,不争了吧,我存了钱很多,足够咱们去其他宇宙。”
韩蕊按住大头,美目灼灼:“别傻了,那只是他们的特权。所以你说这件事意义是什么?”
“都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几斤几两知道,你当妈的,我也有小孩,折腾折腾图什么?”
韩蕊起身说:“你要走你走,哥,这次我就不走了。”
她没再说,只是看着我,我拉住她的手:“我与你一同!”
“要处理就处理,放在这招苍蝇。”
我没有搭理吕雅:“大头,我很累了,年纪大了,折腾折腾,要不然真会一身病。”
大头双眼一热:“这可该怎么办?”
我将头骨包好:“那么等我回来吧,你也休息两天吧,到时候我和你一起走。”
吕雅比个OK:“慢走吧。”
我松尽浑身力气,韩蕊心有灵犀打开空间虫洞。
我俩来到一座荒山:“你走吧,我自己就行。”
我抱紧怀里的布袋:“轻松了。”
没再说话了,我拨开野草,上山了,韩蕊遥遥驻望着,喃喃道:“还是一个人,下辈子别要那么多了。”
直到看不见身影,才离开。
我庆幸记忆没模糊,走到三个土包前,与周围坟堆分开。
走到中间那个土堆,我跪了下来捡起地上碎尸,在掌心摩挲:“什么大仇大怨,连墓碑都打碎了。”
我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往下挖着,挖到一块木板,于是将布包放了进去,重新埋好。
看着看着愣了神,不禁笑了出来:“你啊你,原来对不起她,现在,呵,先代替我吧,驮着,让她踩着你,伺候。”
我心静下来了,躺在土堆上,仰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取出酒有一口喝一口。
“不瞎闹了,等过段时间,嗯,估计也不行啊,也不知道我得多少辈才能当个人,也许再也没这机会了。”
“总之,你也是我。”
我脑海中浮现那模糊身影,心跳停止,呼吸一滞:“她,是你的了,他们,那些。”
萤火虫随风而起,无风而落,轻轻落在我的指尖上,我不由得自豪,心近于道,身为自然。
我困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梦中,一个女人轻轻拉着我的胳膊,想背,但是背不动,只能拉着胳膊搭在脖子上:“又喝那么多酒?”
我抬起头,望着她的脸,已经很陌生了,清晰,但是没那亲切了。
“这是过去了多久了?”我轻笑道。
“你年纪也不小啊,再喜欢喝也要注意身体。”
“我,我是不喜欢喝酒的。”我说。
“那是什么?不要为了反驳而反驳我。”
我没再说话,不想和他争论那么多,解释清楚也没意义。
她似乎觉得自己不妥,局促不安时说:“儿子,妈没那意思,也不是想教育你,这么久了,我很想你。”
“嗯。”
两人也没说话,无话可说,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次回来还走吗?”
“走。”
“去哪。”
“等消息。”
“好,这就好啊。”
我停下脚步,在花海里,冷眼看着她:“所以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儿子,妈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妈已经是别人的母亲了,你只是一道执念。”
“别这样,我醒过来也不容易。”
我没回应她,迈步向前走着。
“你小时候不这样的,你答应我的,要成为个温柔的人,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儿子,别,别让我这么陌生。”她流着泪,拉着我的手哀求道。
我抽出手,泪水从眼角流下,冷冷道:“够了!我不再懦弱,我不会再哭了。”
坚定迈步,走着不停。
现实中,我脸庞上两点晶莹,在月光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