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山彻底说不出来话了,他是来为难姜羽的,女子习好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应该,入朝为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面前的人,单单那通身的气度就十分凌厉,每句询问都条理清晰,字字珠玑。
成山颤着手,硬着头皮狡辩:“那也可能是哪个大胆的宫人昧下了。”
“昧下?这话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司正也这么说吗?我看僭越的不是十二监,比起那些小小宫人,司正才是更有机会也更有权力的昧下的吧。”
姜羽语气平缓下来:“之后会有人来给司正送这两年十二监的所有用度,司正好好算算,校对准确将所余金银送来商市署吧。”
姜羽离开,成山一头冷汗,他颤颤巍巍的抬手去擦,袖口处无意间露出了一角信纸,隐隐约约能看出姜羽两字。
*
霍擎提前离开,没见到这场大戏,以至于被殷长穆询问的时候一无所知。
尧公公在一旁暗笑,关于文妃娘娘的事情,陛下都要事无巨细知道的。
屋外夕阳渐落,姜羽揉了揉酸胀的脖子,这些记录多少有些偏颇,如果要大肆改善经营最好去走访一番。
至于成山,姜羽一点也不担心。
敢这么明目张胆,不顾她身份的针对,背后必定有人授意。与姜羽结怨的人,用手指头也能猜得到是谁。
只是姜羽好奇,这是许了成山什么好处,才能让他跟风黑的这么无脑。
前户部尚书出事后,京城各大官员人人自危,怎么还能有心这么大人的在官银上肆无忌惮。
姜羽今日是出门上任,因此没带婢女随侍,但此时进度受阻,还要安排十二监的事情,所以她干脆回了皇宫。
回到长乐宫,殷长穆和姜云吞正在等她,见他们相处融洽,姜羽就没打扰,先去更衣了。
云团子自从来到皇宫之后,每天都会被殷长穆留在御书房学习,除了最基础的书籍课业,还有被特别要求的《君策论》。
但姜羽并不知情,她一边更衣一边还在想,殷长穆似乎并不打算送团子去学堂,虽说现在团子的身份,读书是不能算谋生的手段了,但学识收获了就是自己的,腹有诗书气自华总没有错。
这件事得找个机会同殷长穆提提。
由于没从霍擎那里得到消息,殷长穆只好主动询问:“可有进展?”
姜羽有些玩味的朝他笑:“进展不多,但好好感受了一下大殷官员的上任氛围。”
殷长穆一愣,旋即也笑了,顺着她的话问:“那感受如何?”
姜羽一针见血,毫不掩饰:“松散的不成样子,结党营私的不成样子。”
殷长穆知道她没开玩笑,这就是大殷朝廷的现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陛下没想过怎么整治?”
殷长穆摇头,自然是想过的:“朕身边可用之人不多,只能暂时如此。”
他信任的多为武将,能下放的已经去走马上任了,京城文官抱团,他现在没有能力拿出手可以割裂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