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被骂了!
但又不是上次一样的人品道德攻击,而是一种悔恨的腔调。
李沉舟不禁眉头一皱。
“什么叫不早说?喂,不要脸的,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懒得去胡乱猜测,他干脆抓住了重点直接问。
到了这个份上。
许文和也不想藏着掖着,干才开门见山:“切,这还不简单,你说他是欢愉行者,不就是想把这祸害耍成欢愉教团的人吗,嘿嘿,巧了,我也想把他耍成坐忘道来着!”
范闲:“……”
李沉舟:“……”
李沉舟有点懵,但是反应极快,马上就明白了这话的意图,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把范闲耍成坐忘道背后的意图。
明白了这个举措的真正目的。
哦,感情是这样啊!
李沉舟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
“哈哈,原来是如此,你居然是想把这祸害丢进坐忘道,艹,那咱俩这架岂不是白打了!”
“谁说不是呢!”
许文和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才不会白费力气跟李沉舟干架。
不过谁也不知道,其实就这几句话,实际上俩人已经完成了一次暗中交流。
达成了共识!
只是刚刚这一架明显白打了,于是俩人都有点郁闷。
而眼看俩人不太对劲。
范闲顿时不干了。
“喂喂,什么这个祸害,你们俩不要脸的,好歹尊重一下我行不行,别忘了,我可是庆国人,作为一名庆国人,无论是跟坐忘道还是欢愉教团,那都是仇深似海,换句话说,我们应该是敌人!”
知道这范府周围有无数眼睛盯着。
他赶紧表明了立场。
着重强调了仇深似海四个字。
躲在暗处观望的南庆暗探纷纷点头。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坐忘道和欢愉教团分别在东西两边兴风作浪,生生在南庆身上啃下了两块肉。
如此大仇,南庆上下自然是极其不甘心。
尤其是庆帝,那恐怕是连做梦都想灭了坐忘道和欢愉教团,而要灭了这二者,就要打仗,要打仗,自然是要让舆论先行。
于是,在鉴察院等部门十几年如一日的宣传引导下,现在的南庆上下对坐忘道和欢愉教团。
基本上不说是咬牙切齿,也应该是恨之入骨!
范闲这般明确地表明了态度,虽说是不想给范府招风惹雨,但是也同时刷了一众南庆暗探的好感度。
当然!
这也是因为见识了这俩人的凶残实力。
心里实在是没底。
不得不出此下策!
只是!
许文和跟李沉舟闻言,不由地相视一笑。
李沉舟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喂,他这意思是身为庆国人,就该跟咱们仇深似海,嘿嘿,兄弟,你说这话好不好笑!”
“嗯,这……确实是挺好笑的,哈哈!”
许文和都忍不住乐了。
没办法!
这话确实是很好笑,尤其是如果去过南庆东南沿海,或者是西面坐忘道西昆仑治下的地方,再稍微了解一下,就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别忘了!
坐忘道成天叫嚣的可是‘天街踏尽公卿骨’,若是没有被权贵欺压过,不少人被搞得家破人亡,能喊出这话来?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只不过范闲不知道这些,又有鉴察院刻意引导,更不清楚双方的恩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有何可笑的?”
范闲立即反问。
“当然可笑,南庆人跟我们的仇恨,说穿了,一开始就是南庆乃至北齐权贵跟我们之间的,一群平头老百姓却非要参合,还说什么仇深似海,难道不可笑吗?”李沉舟一脸不屑。
“就是,当然,还有你范闲,如果我没记错,你娘就死在庆人手里,自己貌似还被庆人暗杀过,都这样了,你还当自己是庆人,可问题是,人家认吗?”许文和跟着不屑地反问。
而这反问无疑直击灵魂。
你当自己是庆人?
人家认吗?
呵呵!
也许司南伯范建这个养父会认,陈萍萍也会认,范府的老太太也认,但是庆帝会认吗?
嘿嘿,恐怕大抵是想利用你的时候就认。
用不上你的时候吗……赶紧死一边去!
除此之外,南庆这边恨他不死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而这一问!
无疑勾起了范闲心底里的思绪,眉宇间不禁闪过一丝茫然。
可不等他开口回应。
许文和再次开口。
“况且你娘被庆人所杀,你自己也被暗杀过,你却还舔着个脸搁这儿表忠心,贱不贱呐!”
“喂,喂,可别这么说,人家这是为了不连累范家,虽然确实是挺贱的,但这也是没办法吗!”
李沉舟贱兮兮地跟着帮腔。
看似在帮忙开脱,实则是阴阳怪气地讽刺南庆,讽刺范闲。
而这如利刃一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