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师父是因为念儿才会成为现在这般模样，念儿又有何理由退缩？”圣念儿摸着陈安的脸浅浅一笑，然后看向月清婉道：“只要能采到药，就算念儿死了，月姐姐也一定会帮念儿带回来的。”

“只是这样的话，师尊就可能要先拜托您来照顾了。”

别说是大陆第一死地，就算真的是黄泉地狱，只要能救陈安，她都愿意一试。

“本尊恐怕不能答应你。”天道摇了摇头，抬头望着天空道：“那边留给本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此番受到如此重创，本尊怕是也等不到他醒来了，倒不如早些回去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

他暗中守在陈安身边，就是怕陈安被仇恨蒙蔽心智，过刚易折。

没想到，却还是没能帮到陈安。

早知如此，倒不如不离开循回圣境。

他能感觉到，他们已经来了。

“圣念儿，以本尊现在的处境，帮不了你们。”

“你去找你哥哥吧，顺便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天道摊手，一个金色的盒子浮现在掌心，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座城，还有着许多小人，

“此物名为世界盒，里面装的是我们的族人，本尊耗费万年时间，才得以替他们凝炼出一方小世界。”

“在你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时，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些，还是继续让他们活在梦中吧。”

“以后……本尊就把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老祖，您……”圣念儿眸光颤动。

她就算再傻，也能感觉到老祖此时更像是在交代后事。

“没错，此番一别，大概率是永别。”天道露出一抹笑容，潇洒转身：“本尊活了上万年，早已厌倦了俗世，不必为本尊伤心，这是本尊自己选的路。”

“还有……如果陈安能醒来，记得告诉他本尊很庆幸能与他相识，那场赌局无论输赢，都没那么重要了，本尊只希望他心有所愿，终有所成。”

“此去，放不下的，放下的，这一刻……本尊都该放下了。”

语落，天道的背影逐渐虚幻，直至完全消失。

“恭送老祖。”

圣念儿看着世界盒中的族人，朝着天道深深鞠躬。

……

七天后。

漠城。

一念总部。

“哥，明知你有伤在身，念儿却还是要把族人和师父托付给你。”圣念儿脸上明显少了些笑容：“那就等念儿回来，再和哥哥道歉吧。”

“咳。”圣万生咳嗽一声，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从椅子上起身：“念儿，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妹之间，不需要客气。”

说着，他就要去拿战衣：“此行……还是我去吧。”

“哥，这次你就让念儿一个人去吧。”圣念儿拉住圣万生，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憔悴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以前，我一直生活在哥哥和师父的保护下，却还是常常感觉不满足。”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直到师父，为了救我，选择牺牲自己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比起哥哥和师父，我差的太多太多。”

“这本就是我该承受的……我若连这点责任都承担不起，那就只会一直拖累哥哥和师父。”

“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哥哥，你好好养伤，念儿……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圣念儿突然看向躺在床上的陈安，鼻尖莫名一酸。

她仰起头，然后双膝落地，重重叩首，声音都在发颤，

“师父，念儿就此别过。”

说罢，直接御空离去。

此刻她才终于明白月神帝为什么会说，她注定不能成为站在陈安身边的人。

因为陈安从始至终需要的都是能陪他一起对敌的圣念儿，而不是那个只会躲在他身后的圣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