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香的《维纳斯和丘比特,狗和鹌鹑》(1550)从创作时间上看与《维纳斯和丘比特与管风琴乐师》(1548年)、《风琴师、维纳斯和一只小狗》和《在音乐中沉醉的维纳斯》等作品要晚一些,但绘画风格是一样的。
在《维纳斯和丘比特,狗和鹌鹑》中侧卧在床上的维纳斯右手拿着一束玫瑰,丘比特在她的身旁,身边的小桌子上有一个插满玫瑰花的画瓶。在维纳斯的脚下是一只小狗和折断的丘比特的箭,窗台上站着一只鹌鹑,窗外的风景是树和远山。
艺术史学家罗纳·戈芬(Rona Goffen)评价提香的作品《维纳斯和丘比特,狗和鹌鹑》时,他在《提香的女性》(Titian's women)一书中写到:“提香的维纳斯不是观众的猎物而是他们的征服者。她已经用那些折断的被遗弃在床脚的丘比特的箭征服了观众”[1]
在《维纳斯和丘比特与管风琴乐师》这幅作品中维纳斯以同样的姿势侧卧在床上,丘比特在她的身旁,画中丘比特的头与维纳斯靠的很近,维纳斯手中没有玫瑰花,也没有插有玫瑰花的花瓶,窗外的背景是一片带着喷泉的田园风光。在画面的左边有一位回头看着维纳斯的管风琴师。
提香画了这一系列相同的维纳斯侧卧姿势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中提香的维纳斯侧卧的姿势、冷艳的表情,肉欲性感的身体与大自然的风景和谐的融为一体,征服了观众。与此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提香的维纳斯呈现出样式主义、公式化的特征,虽然提香用色彩完美的表现了维纳斯,但是这样的作品也反映出程式化作品的弊端,同样的姿势和主题只是细节上的变化,雷同的画面很容易让人有种不断复制画面的感觉,画面单调缺乏新鲜感,作品缺乏深度和技术的创新。
晚年的提香画法更加的自由,笔触粗狂,色彩更加丰富富有变化。提香在自己晚年的作品中已经注意到黑色阴影中的色彩不是单一的黑色,而是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富有变化的,他在自己作品的黑色阴影中加入了其它色彩。这种画法让画中的阴影部分更加有层次体现光影的效果。提香用色彩把画面很好的统一在一起,使画面达到了有效的平衡,色彩的光影的效果更有层次感。他这个时期的作品有《西班牙拯救了宗教》、《圣殇》和《谨慎统治时代的寓言》等。
晚年的提香情感上有了一些变化,他的作品的色彩开始用暗色调来表现,《圣殇》和《谨慎统治时代的寓言》是最具有表性的作品。《圣殇》(1576年)是提香最后一幅作品同时也是为自己创作的作品。这幅作品描绘了拱形石龛前面坐着悲伤的圣母玛利亚抱着垂死的基督,左边是一只手伸向天空玛德兰娜,右边是跪在地上的尼科德姆。石龛两侧还有两座雕像,左侧为莫西,右侧为女预言家。
画面整体的色调灰暗,暗红色的赭石色墙壁、玛德兰娜绿色的衣服、圣母玛利亚蓝色斗篷和尼科德姆红色包裹布,提香用这几种色彩进行搭配画面形成了补色关系,使得画面具有了丰富的色彩层次,烘托了画面的气氛。垂死的基督的羸弱的身躯、圣母玛利亚悲伤的表情,让作品更加充满了压抑的情绪和悲剧色彩。画家用粗狂的笔触表现拱形石龛,和它两边的大理石雕塑的不同的质感。在人物表现上,提香也用大笔触表现人物的表情和服饰。这与他早期的用细腻的笔触表现人物有所不同。
提香作为威尼斯画派的代表,他的内心充满了对色彩的热爱,他探索色彩的美感和色彩的奥妙,用他的画笔展现色彩的明快和色彩的内涵。他的油画作品的色彩、人物的造型和笔触的运用生动有力。提香的绘画作品对鲁本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鲁本斯在西班牙期间临摹了大量提香的作品,鲁本斯学习了提香表现女性性感的画法,使女性形象更加世俗化,肉欲性感。鲁本斯的作品色彩绚丽,笔触奔放,他成为巴洛克艺术的代表人物。
提香的这种风格标志着威尼斯艺术被推到新的高度,这也影响了欧洲的绘画发展方向。巴洛克艺术和后来的印象派绘画的色彩技巧都深受其影响。威尼斯画派的出现让威尼斯的绘画艺术走向辉煌,贝里尼、乔尔乔内、提香、委罗内塞和丁托列托这些威尼斯画家让文艺复兴之花盛放的更加绚丽多彩,为文艺复兴的落幕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1] Rona Goffen, Titian’s women, New Haven: Yale Uy Press, 1997, p158-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