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颜红的，岂止是一条人命，还有她在这一生中对爱情的全部憧憬。

第二天一早，我向上级提交了辞呈。

“樱樱，你知道当警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忠诚。从你踏入警界的第一天起，你的生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当警察，就意味着无私奉献，牺牲掉自己的爱好又算得了什么。”爷爷叹了口气，说道：“我今年已经八十五了，在人世间的日子不多了。我只有你一个孙女，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快乐。有时我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让你走上警察这条道路，耗上大半个青春。”

“既然已经离职了，你就好好干自己心仪的工作吧。今年你已经三十三岁了，工作怕是也不好找。”

“爷爷。”

我还准备说些什么，爷爷朝我摆了摆手，拄着拐杖走进房间休息去了。

知道我离职后，爸爸直说我脑子发热，做事过于冲动，硬是气得半个月没有理我。

妈妈倒是很支持我，她笑着对我说：“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是不会一直为白家卖命的。当警察有什么好，和一帮臭男人混在一起，风里来雨里去，保不齐哪天命都没了。你啊，最后还不是随了我，搞艺术。”

成为无业游民后，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小说创作当中。自从离开警界，整个人轻松很多，创作的状态也好了很多。在米禅的鼓励下，我准备前往BJ发展。

临行前，夏心橙为我算了一卦。她说我此行，既有红鸾之喜，亦有血光之灾。

“白警官，噢不，白大作家，好久不见。”

来到米禅家时，米禅刚好不在，飞飞拿着一本画册，出现在客厅里。

“米禅去哪儿了？”

“查岗啊，这还没结婚，就这么紧张。”飞飞往嘴里塞了个车厘子，笑着说道：“米禅的约会对象可多了，什么新派艺术家、明星模特啦，谁让他是白氏企业的太子爷呢。”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紧张，毕竟你有一张米禅妈妈的脸。”

真是疯言疯语，哪像个一个建筑事务所的老板，怪不得这家公司留不住员工。

“如果米禅不在，我先告辞了。”从闻到飞飞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水味起，我就想离开这间屋子。

飞飞见我有些生气，忙拉着我的手，说道：“你还从来没见过米禅从前的画作吧，想不想看看？”

这是本纸页已经泛黄的画册，里面有几百张炭笔速写，其中有不少漂亮女孩子的画像，飞飞一一和我介绍，每个画中人他都认识。

翻到后面，还看到许多飞飞的画像。

“这里面好多你的画像啊。”

“那是当然，要知道，米禅小时候最爱的人就是我。”

“据我所知，男同性恋是不会喜欢女人的。米禅从小到大那么多女玩伴，他是不会爱上你的。”

“你自从辞去警官一职后，整个人都变了，终于露出你的本来面目：锱铢必较。”飞飞睥睨着眼，说道：“我听米禅说了你的辞职原因，你情绪这么容易受人影响，即便专职写小说，也成不了大家。”

这个飞飞说话真是尖酸刻薄，爱戳人痛处。米禅也真是，干嘛什么话，都和这个飞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