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站起来，双腿忍不住发抖，“咱今个惹错人了吧，哥。”

“镇定！”，秃头手掌向下按了按，“就是这种家庭才有钱赎啊”，他的话有点漏风，在夜里含糊不清，但是几个人都很明白他的意思。

“风险越大，收益就越大。你抢个穷得叮当响的，毛都没有！”

矮个子又蹲下来。

半晌，又犹豫了：“神婆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吗？”

“她要是知道了，不把咱哥几个劈了？”

他以手代刀，做了一个斜劈的手势，再逐一瞅瞅周围的同伙。有人被他吓住了，瑟缩着脖颈。

“要是真有这么灵验，神婆早就知道我们今天要绑架他儿子了，我看，她也是徒有虚名。”

“错！神婆不是不灵验，只不过她通晓的是灵界的事情，咱凡间的事情，她就不是这么清楚了。”

“她是灵界代言人？”

“她是灵界的童女。”

“童女？”

“嗯，”秃头重重点点头，“灵主用她的肉身行走人世，这是灵主苦修的方式之一。”

“肉身为灵主所用，那她永远不死了？”

“她的肉身会死亡，之后灵主会重新选择一具肉身。”

“哦……”

篝火边又沉默了。

男童看着他们，不发一言。他脖颈上佩戴的金色圆环闪着微微光芒。危险临近，圆环上的微光就会闪烁，男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没错，被捆缚的倒霉孩子就是天赐。

“早让你把围栏修好上，你就是不听，这下不好了？好好的菜地，让野猪拱了！”

一个苍老的女声破空而起。篝火边有人立即惊跳起来，旁人用手朝下按按，暗示他别慌。

“下次要不是野猪，来的是狼怎么办？那两头羊也要不保了。”

话音清清楚楚，脚步声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站起来，目视来人方向。

“嗖——”一支利箭不知从哪里飞出，笔直插入火堆旁边那棵大树干上。

“哎呀——”众人脸色骤变，由青变白。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等谁发声，争先恐后飞跑离开。

天赐侧耳细听。

脚步声沉重，行者吃力。

又过许久，人未到，声先闻：

“小娃娃，小娃娃。”

天赐愣了一下。

只见对面站一个老婆婆，满头白发，肩上背着一个圆圆的大包裹，弯腰驼背，走一步晃三下。

还以为来了一个绝世高人，上演一出杀跑贼人，拜师学艺的戏码，结果……

天赐掩饰不住的失望。

“婆婆，你叫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婆婆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