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张泽放下手中竹简,抬起头眼神狐疑的看向沈醉,询问道:“现在呢?你现在感觉如何?”
沈醉眼中闪烁着藏不住的惊喜,欢快的说:“耳清目明,说不出的舒坦。”
张泽眯起眼,盯着他,心里暗忖,莫非真的成功了?
甚至药效还有所加强?
“除此,还有何感觉?”
张泽心中疑惑,死死盯着沈醉的神情,追问到底。
此时沈醉两手一摊,笑眯眯道:“师兄待我且去将那剩余半碗五灵散喝掉,然后再告诉你什么感觉。”
他说完便缓慢转身,走上灶台。
张泽这时,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沈醉眼底里那一抹贪婪之色。
“等等!”
沈醉的手还没碰到药碗,张泽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随后他三步化两步走上灶台,端起药碗,盯着里面深褐色的粘稠药液。
三息,一仰脖,喉咙滚动间,小半碗药液咕噜咕噜,尽数咽下。
张泽舔了舔嘴角残留药液,皱眉道:“呸,这味儿怎么如此苦臭?”
见他喝下半碗药液,沈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默不作声,右手自然放在身后。
张泽吧唧着嘴等了半晌,见沈醉不说话,猛地一转头,双眼中露出择人而噬的阴冷目光,厉声呵斥:“问你话呢!你为何欺骗于我?!”
沈醉单手负于身后,后退三步,平静的直视着张泽骇人目光,嘴角缓缓弯起,勾勒出一抹邪娟弧度,轻笑一声。
“呵……”
沈醉此时的狂悖陌生,让张泽心里一惊,随后勃然大怒。
他正欲发作时,眼前突然一黑,天旋地转,脑中猛然涌出一股强烈的眩晕感。
无法抵御的猛烈眩晕,让他瞬间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随后身体变得不听使唤,强烈地麻痹感迅速侵蚀他的全身,浑身骨骼都软绵绵的,难以挪动分毫。
他视线变得朦胧起来,一片模糊中,沈醉的身影似乎越来越近。
张泽艰难地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丝,带着彷徨、惊惧、愤怒、疑惑、讨好等诸多复杂情感的笑容,颤声的说:
“师弟,这是何,何意啊?”
话音一落,张泽朦胧眩晕的视线中,只见一抹森蓝色幽芒闪过。
噗——!
呲——!
“呃~啊——啊!”
“啊嗬嗬……”
噗呲!噗哧!
……
沈醉表情平静,也不说话,手持发出蓝色毫光的幽冥刺,连续捅刺在张泽的脖颈、咽喉等处。
附灵术加持下的幽冥刺,锋锐异常,透体而出,手感顺畅,且不沾血迹。
捅进喉管里毫无阻碍,就像扎进一块水嫩豆腐,发出噗噗,啵啵等声响。
原来就在数日前,中午休息之时,沈醉假意去解大号,而后按照记忆和标记,迅速前往那几株陀罗醉的所在位置。
抽出幽冥刺打掉陀罗醉,并取出藏没于花瓣深处,那紫红色豆蕊里的剧毒花水,滴入提前准备好的灰色小瓶中,而后迅速返回山涧等待时机。
如今,将张泽彻底扎烂后,沈醉轻呼一口气,蹲下来在尸体上搜索起来。
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所有物品,统统被收进一只黑皮囊中。
随后开始“熟练”地进行毁尸灭迹工作。
于山涧外很远的一处大树下,用工具将张泽尸体深深掩埋在土下。
又将装有张泽所有物品的黑皮囊用防水防虫的油布包裹严实,埋藏在不远的另外一处,并做好隐蔽标记。
做完这一切后,沈醉返回到丹室里,使用粗盐加温水,将地上残留的大量血迹一点点清理干净。
一个时辰后。
茅屋内,仰躺在草榻上的小黑依旧昏迷不醒,黝黑的脸庞愈发削瘦,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沈醉站在他床榻旁,静静凝望小黑的侧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良久,沈醉忽然从腰后抽出幽冥刺,冰凉锋锐的尖刺轻轻抵住小黑柔软的脖颈。
“哎。”
一声轻叹。
……
夜晚,山涧中寒风呜咽,沈醉此时则神清气爽。
他之前好好洗了个热水澡,并换上干净的新衣服,一扫往日阴霾。
厨房内。
他引火烧水,淘米煮饭。
大铁锅煮出来的米饭粘连着金黄色的锅巴,喷香诱人。
沈醉将下午在山涧中抓获的一只巨肥的野山鸡拾掇干净,泡出血水,并切成小块。
锅中倒入菜籽油,油热后下葱、姜、八角、花椒、桂皮、白芷、香叶等佐料,又倒入一大勺酱豉油和一小勺米酒。
待调料榨香后,将野鸡肉块下锅煸炒至出鸡油,然后倒入清水没过,开始大火烧煮。
两刻钟后,沈醉将洗好的榛蘑、黄蘑,以及上好的松茸、香菇、辣椒等配菜一一倒入锅中。
最后撒上几许盐粒、胡椒粉和少许孜然调味,直叫人食指大动。
小火又慢炖小半個时辰。
沈醉揭开锅盖,一股浓郁鲜美的肉香传遍整个山涧。
满满一大盆的野山鸡炖蘑菇完成后,碗中又打入八个鸡蛋,扔上一大把山葱,爆炒后装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