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岭踌躇了半晌,轻声哄道:“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是将来的继承人,新年总该跟大家见面,别任性了好吗。”
继承人几个字太沉重,姜意听着思索着,突然就笑了。
贺祈初才几个月大,就得背上继承贺家的担子,压力太大,她不觉得是件好事。
“先生,不用这么着急吧。”
贺岭沉默,在电话那边长吁了口气,“过年一家人不在一起,你想如何。”
男人的话刺进她的心窝,她也能听出他生气,却执拗的不给他面子,不回答,不拒绝,狠心挂断。
猜到他会来找,姜意不挣扎了,留贺祈初在家,让秦嘉帮忙订了酒店,独自去躲清静。
出门后才想起,贺岭忙的事挺多,哪有空找自己,都犯不着这样麻烦。
于是她到酒店,将机票改签到明日,将手机关机,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早晨,姜意打开来看,不少信息和未接来电,都没管,只问周珍孩子在哪儿。
她说被贺岭带回老宅住几日,总归是亲生的,不会亏待,让姜意放心。
从男人手中抢不过来的,姜意就不抢了,回去拿上行李,和家人借口工作忙,这就打车去机场。
一路上,心里莫名凄凉。
翻看贺岭着急找她发来的消息,她竟也毫无波澜,怕是见面会怪她,耍脾气不识大局。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车辆停下。
姜意拎着行李箱和男人送她的包,再看一眼手中的婚戒,小心取下来放进包里的夹层。
形单影只,她没保镖,怕被盯上。
回头再瞧一眼渝州,依依不舍地往里进,正要过安检时,却一把被人从身后拉住。
“太太。”老陈气喘吁吁,焦急道:“我有话跟您说,您听么。”
“先生让你来说的?”姜意没见男人的身影,心跳逐渐平稳,“是的话,那你不用说。”
老陈摇头,示意她去外面人少的地方聊。
姜意妥协,跟着出去,脚步停到车边,“说吧,说完我还是要走。”
“那晚先生和季小姐吃饭,我有听到。”老陈神色认真,算是替贺岭解释。
“季小姐的未婚夫是名军官,订婚后却出在任务牺牲,她并非看上先生本人,只是……觉得他像,才想缠着他。”
姜意莫名眨了眨眼,似乎被风吹得酸涩,“然后呢。”
“季先生心疼妹妹,又与先生多年好友,看她这样颓废,于心不忍才出此下策。不过,只有吃饭,没有别的。”
老陈偷看一眼姜意的表情,继续道:“先生也不会做那种事,您不信吗。”
姜意突然有些怀疑老陈来的目的。
当真是他自己要来,不是贺岭授意?
“我可没有提过,也没有与先生说任何关于季小姐的事。”
老陈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恭敬地去开车门,“先生。”
“怕我来说,你不愿意听下去,但我肯定得到。”贺岭身披一件棕色大衣,戴着她送的围巾与礼帽,很有英伦风。
姜意攥紧行李,下意识就想逃,“你们……”
“串通好的。”贺岭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跟我上车,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