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里满是尹智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破裂的镜子中，隐约的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是宋敏泫，她身穿白色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

“这就是你的报应啊。”宋敏泫说。

林赫然的双眼中满是血丝，他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血液被淋浴中喷出的水冲散到地面上，顺着地漏流进无尽的深渊中。

镜子中的宋敏泫面带笑意的看着林赫然，像是在嘲讽他一样。

“闭嘴！”林赫然大吼一声。

“啊！”镜子中的宋敏泫大叫一声，她的视线开始下移，最终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那鼓起的，流着鲜血的肚子上。

“林赫然！我要生了！林赫然！”宋敏泫一边大叫着一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林赫然，林赫然惊恐地往后退着，一直退到了浴室的角落处。

“不要过来！”林赫然挥舞着双手，想要把眼前的画面抹去，但一声婴儿的啼哭让他内心崩溃。

浑身是血的婴儿拖着长长的脐带向他爬来，在满是水的浴室地面上留下一条红色的痕迹。

“爸爸！”婴儿开口叫道。

林赫然的身体开始僵硬，他的四肢开始失去知觉，眼前也一片漆黑。

黑暗中，一个稚嫩的声音不断地传来：“爸爸！爸爸！”

“爸爸，”年幼的林赫然看着面前身穿西装的陌生男人。

养了自己十二年的阿姨对自己说：“他就是你爸爸，豪士集团的董事长。”

“这个人是你妈妈，”阿姨又指了指一旁的孙雨华，“快叫妈妈。”

“妈......妈......”林赫然对这两个字失去了感觉。

他从第一次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时非常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可换来的只有一张没有温度的照片，和电视上古装剧中的女主角。

林赫然告诉小学同学，说自己的妈妈就是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但没人相信，他就动手打了起来，他想用拳头证明给他们看，证明自己的母亲真的是演员。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向别人证明，这个只在童年中见过几次面的女人永远的失去了“母亲”这个称谓。

“林赫然！”黑暗中，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还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最后还哭了起来。

“宇浩......我没死......”

“啪！”灯光打开，白色的光无比刺眼。

这是一个密闭的白色空间，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

“这种状况多久了。”心理医生名叫李美允，是首尔最好的心理医生之一。

“什么状况？”

“幻觉。”

“昨天是第一次。”林赫然说。

医生看了看林赫然胳膊上的肿块，“有过自虐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