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子墨咧嘴一乐,“你倒是比老夫还惜字如金,好吧,也收下了。事不宜迟,老夫现在就教你们。”说着也不待下人带路,径直向后院的练武场走去,似是轻车熟路一般。
檀夫人慌了,拉住檀道济的袖子道,“夫君,这、这……”
檀道济安慰地搂了夫人在怀里道,“夫人莫慌。依我看,那老者绝非凡人。”
檀夫人愣了愣,“此话怎讲?”
檀道济眸中精光微闪,“且不说他并未亲眼所见,便可知晓方才院中发生何事。就说雨儿对他的态度,如此恭敬,就连对我这个爹爹也不曾如此。咱们的女儿直觉过人,定是凭本能感到老者强大,才甘心做他徒弟。”
檀夫人懵懵懂懂地听着,感觉相公说的在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自家女儿才不过三岁,懂什么慧眼识人?但既然相公说好,她身为妇道人家,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老者进入檀府的半年间,始终是深藏不露的感觉。檀道济安排老者住在府内,檀夫人也极尽主人之宜地为他制备衣物,可老者始终是那么衣衫褴褛,两只左脚的鞋子。
而邀雨,则成了个十足小武痴。天未明便起床练武,就连平时吃饭都要三催四请,她才会恋恋不舍地离开练功房。
檀夫人始终不放心,多次劝檀道济去过问一下,可檀道济此番回都城,八九不离十是要升迁的,朝中多方都需要打点。
加之年关将近,檀道济亦是分身乏术。偶尔得空儿去练功房,也只见女儿盘膝打坐,并无异样,因此也就未多加过问。
正月初八,檀府设宴,请了同朝的大小官员和民间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下百余人。
当日一大早,檀府便上上下下地忙碌了起来,宾客络绎不绝,各路送来的节礼一担接着一担地抬进檀府,无论是檀道济还是檀夫人都应接不暇。
檀道济自镇压了卢循起义后便平步青云,近日在朝廷上更被皇上大加赞赏,称为肱骨之臣,可谓风头正盛。
朝中官员虽有眼红的,也免不得巴结他。就连权倾朝野的中书监刘裕都携同自己十岁的长子前来。
刘裕甫进门,檀道济便大步迎了上来,两人同为寒族出身,私下里便交情甚笃,此时檀道济也不拘礼节,微微环臂失礼迎道,“刘兄,欢迎欢迎!”
檀夫人也自正厅的宴席走了出来,忙俯身施礼道,“贵客临门,蓬荜生辉。”
刘裕一摆手道,“诶,弟媳总是这样客气!岂不是与老哥哥我生分了?”
檀夫人含笑道,“刘中书与我家大人亲如兄弟,自然可以无拘束些。妾身一介妇人,却断不能至礼节于不顾。”
檀夫人是七窍玲珑心,平日里刘裕来府上,她也不似这般拘谨,此时刻意疏远,无非因着府中尚有其他的官员在,她怕夫君得意忘形,失了分寸,被人抓住把柄。
檀道济听出了夫人话中的意思,谈吐间便多了几分恭敬。刘裕自是明白,也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