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染抬头猛地看着他。

他这话什么意思？

北野察觉到了顾易染的视线，也不过多解释，继续和纪散说，“像我小时候的一位朋友……她也和你差不多。”

顾易染皱了皱眉，继续蒙头喝着酒。

如今除了天城和龙城，以及天门山，已经没有地方这么安宁了……在这乱世，就算是屠杀一座城也不算一件大事……更何况只是死了一个将近活了几千年；世人触及不到的若有若无的仙人呢？

他失了神。面前那张熟悉得让他发愣的面容，可再也不是那个人。

“是吗。”纪散接过酒坛，开了盖就直接喝，把对面两个男人都给惊到了。

哪有女孩子那么喝酒？

“哈哈……纪将军还真是教了个好女儿……”刚刚惊地发愣的北野立马笑了起来，“不过，这种酒得慢慢品……”

这时的六响也不知道去哪，一天到晚就呆在秋水的家里，摆弄着一些小玩意。完全不像之前她老是乱窜的样子，狐狸尾巴耷拉下来，没了活力。

一旁的小狼狗腻得慌，老是乱叫，六响气的直接把它送上岸边，让它自个一边玩去。

“六响……”秋水站在了她的面前，但是是用水化形而成，并不是她的本体，“这样颓废下去可不行，你在我这都呆了多久了？十几年……你还没有一点觉悟？”

“我……我怕你们都走了……”六响慌着，眼中噙着泪水，“你现在很虚弱，要是你也出事了，那就真的……真的没有朋友了……”

她的尾巴有气无力地摆动着，曾经无忧表情里多了一分担忧与害怕。

“这可不像你呢。以前的你可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秋水轻笑着。

“我打不过那个老不死。”六响趴在桌上，手臂上多了几道惊人胆寒的伤疤，足足有五寸，一看就是去打架了。

“他身上有阿散的气息，这个狗东西！”六响气的胸口发闷，如果自己再强一点，绝对要把那个老东西碎尸万段！

“……有没有这种可能呢……”秋水安静了好一会，突然说道，“严福身上的力量不是尘散的。”

“！？”六响起身，惊问，“？怎么可能？”

“只是气息相像罢了，这世间没有人会吸收起源之力，我查过古籍……这种人一般都身爆而亡了。”

“或者说，严福的力量是一种来自天罚的禁术，通过战争获得戾气。而且……吸收自然之力的样子不是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也就是说……”六响若有所思，“他引发战争并不是要吸收阿散的力量？”

“是的。”

“那她为什么……”

“尘散需要涉世人间。世间不是只有天然，还有人间的红尘。”

“她本身是因风而化成了人形，她感知不了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便无法获得其中的力量。我不知道严福是如何了解到的，他就是拿着这个把柄，让自然受战争的重创，无法再补足她的气力。”

“啧，这个阴比。”

“所以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我绝对办好！”六响不知道哪里又建立起了信念，狐狸尾巴又是翘上了天。

“我把尘散的魂魄纳入了她的仙丹里，随着往生河轮回转世，我要你去看着点她，别让她被严福发现了……只要有一个魂魄在死前尝尽了七情六欲，便可回到这里，重铸她的肉身……”

“所以，六响……”

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