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来东阿运送军粮,听人提起您保护东阿的事迹,深受震撼。回去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皇甫将军,将军对您大加称赞。我建议将军把您请去,帮助他参赞军机,将军同意了。将军军务繁忙,没有时间亲自过来,所以派我们二人前来。”赵兴拿出皇甫嵩的信,递给程立。
程立拆开信,仔细看了一遍,说道:“皇甫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皇甫将军用兵如神,大军所到之处,黄巾披靡。老夫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程先生,您足智多谋,去了之后,一定会有用武之地的,请先生再考虑一下。”
“不必。”程立一口回绝。
赵兴心想:“这老头儿如此决绝,下一步恐怕就是送客了,我得赶紧换个话题,免得被人轰出来。”赵兴昨天晚上就想了几个话题,这会儿正好用上。
“程先生,您对冀州的战局怎么看?”
卢植到冀州后连战连胜,张角率军退守广宗县,据城死守。卢植率军包围了广宗县城,挖掘壕沟,制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城。汉灵帝派太监左丰到卢植营中检查工作,有人劝卢植向左丰行贿,卢植严词拒绝。左丰没讨到半点好处,于是怀恨在心。六月,左丰返回洛阳后,向汉灵帝进谗言说:“广宗是一个小县城,很容易攻破,但卢植却按兵不动,难道他是想等老天来诛杀张角吗?”汉灵帝信了左丰的谗言,下诏免除卢植将军的职务,并用囚车押送回京城下狱。朝廷派董卓到河北,接替皇甫嵩平叛。
程立沉吟了一下,说道:“赵司马,不知你怎么看?”程立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赵兴心说:“人老尖、马老滑,这老头儿还真是个滑头,罢了,我自己说吧。”赵兴说道:“据我猜测,董卓必败!”
“此话怎讲?”
“卢植将军采取的战术是正确的,若不是被人陷害,恐怕冀州的战事早已经结束了。卢植将军的罪名是消极怠战,董卓将军如果不改变战法,同样逃脱不了这个罪名,因此他一定会改变战法,而这必将导致大败。”
“赵司马此言有理。”程立本以为赵兴只是一个当兵的,即使他救了五千黄巾军的性命,程立也并没有太拿他当回事儿,现在听赵兴说出这么一番道理,程立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程先生,我估计平定兖州黄巾之后,朝廷一定会令皇甫将军进军冀州。那里有二三十万黄巾军,这个仗不好打,还请先生再考虑一下。”
“即使那里有二三十万黄巾军,也不是皇甫将军的对手。赵司马,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忙……”
程立要送客了,赵兴不想走,可又不好装作听不懂。就在赵兴犹豫的时候,徐晃说话了。
“程先生,您看,都已经中午了,您就不留我们吃顿饭,让我们饿着肚子跑回去?”实际上还不到中午,而且古人也没有吃午饭的习惯,徐晃竟然跟人要饭吃,脸皮确实是够厚的。赵兴看了徐晃一眼,眼中满是赞许之意。
“对不起,老夫失礼了,我马上吩咐人准备饭。”程立本可以把赵兴和徐晃二人轰出去,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传出去,恐怕好说不好听。尤其是赵兴救了那么多人的命,他们的亲戚朋友会怎么看,程立不能不考虑一下。
赵兴站了起来,对程立施了一礼,说道:“程先生,对不起,是我二弟失礼了,我们这就走。”赵兴虽然嘴上批评徐晃,心里却一个劲儿地夸他。
“不不不,是我失礼了,二位请坐。”
程立马上吩咐仆人去准备午饭。赵兴虚情假意地推辞了一番,又坐了下来,
“赵司马,可否给我讲讲你们打仗的事情?”程立对打仗感兴趣,这事一点儿都不奇怪,不然他也成不了曹操的谋士。
“好,那我就先给您讲讲长社之战,这一战是我们进入颍川之后的第一场大战……”赵兴简单地讲了一下长社之战,在讲到自己和徐晃光辉事迹的时候,难免会添油加醋一番。
听完赵兴的讲述,程立说道:“二位率领百人出城放火,真是胆略过人啊!”
“程先生,我跟你说句实话,要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谁都只有一个脑袋,掉了就接不回去。”
“赵司马真是坦率之人。”
徐晃说道:“程先生,我大哥这个人可说是文武双全,我举几个例子,您就清楚了……”徐晃把赵兴大大地夸赞了一番。
“没想到赵司马还是个博学之人!”
“没错,我大哥确实是个博学之人,很多事情,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比如前些日子在阳翟,我大哥发明了一种酒,叫醉沙场,香醇无比,一经推出,立即赢得了世人的广泛赞誉。如今在黑市上,这种酒已经炒到了一千钱一坛。”
“真有如此好酒?”程昱瞪着两个眼睛看着徐晃。
赵兴说道:“程先生,东西确实有,不过没有二弟说的那么夸张。先生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送您一坛。”
“那就多谢赵司马了!”
徐晃说道:“程先生,这都不算什么,我大哥做过的事还多着呢……”徐晃把赵兴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了程立。在很短的时间内,听说赵兴做过那么多不同寻常的事,听得程立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吃过饭以后,赵兴和徐晃告辞离开。虽然没有把程立请出来,但能够和程立聊上一番,让他记住自己,赵兴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回到军营之后,赵兴差人给程立送去了一坛酒。
第二天,徐晃被正式任命为军司马,顶替刚刚战死不久的裴通。这是从军以来赵兴和徐晃第二次分开,尽管赵兴还是有些不舍,但他却比上次更高兴。此时的赵兴已不需要依靠徐晃,但徐晃获得提拔却可以让他多一种选择。赵兴和徐晃绑在一起相当于一条腿走路,两个人分开相当于两条腿走路,两条腿走路当然比一条腿走路要好的多。
徐晃离开后,军假司马的位置空出来,按理说皇甫嵩应该再提拔一个人,但他却没有这样做。皇甫嵩的想法很好理解,有一个位置空在那里,下面的人才会为了这个位置拼命表现,多立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