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枝听了,一张脸奇异地变得又是愤怒又是悲伤,颤声道:“不行,这两种法子都不能选,你不能伤了他。”
她突然站了起来,在许多双惊讶目光的注视下跑向秦远,用力推开了陆子潇,回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陆子潇怎肯和一个妇人用强,也只能任她推开,退后了几步。
韩静枝神情激动,瞪着陆子潇,咬牙说道:“我告诉你,劫镖也好,杀人也好,他不过是听我的命令行事,我才是背后主使的人。他。。。他是为了保护我,才默认下来的。你要是想动他,就先杀了我吧。”
许绣氤睁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夙潆涨红了脸,急得跺了跺脚:“娘,你说的这是什么疯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韩夫人和莲姑面面相觑,莲姑苦笑道:“姑太太,话可不能乱说的。”
秦远的惊讶一点不比别人少,嘶声道:“姑太太,你。。。”
韩静枝凄然一笑,回身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柔声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何必再否认呢?我又怎能看着你为我受苦?你不用担心我,我早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从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横下一条心了。”
她这么说,别人固然是吃惊得闭不拢嘴,江夙潆更是又气又急,几乎要晕过去了,嚷嚷道:“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我看你一定是中邪了。”
许绣氤也几乎傻掉了,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手脚阵阵发凉。她还是不信,睁着圆圆的眼睛想从韩静枝脸上看出破绽来。
秦远满脸通红,也是震惊得话也说不出了,呆呆地退后两步,只讷讷说道:“姑太太,你。。。你不要开玩笑。”
韩静枝跟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用的,我们偷偷在一起这么久,早就被人看见了,秋格虽然被我用钱封住了口,可是你以为她会替我们瞒一辈子吗?早晚也是瞒不住的。”
秦远更加惊惶,浑身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根本不敢看她,更不敢伸手推开她,一双眼睛只紧张地望着许绣氤。
许绣氤也在看着他,目光里却是一片茫然。她听见韩静枝提起“秋格”两个字,耳边就如同惊雷一声炸响,心里瞬间凌乱了。
秋格的确提起过,看到了韩静枝的不伦之事,难道她真的收了钱,所以才不肯说出那个神秘的情人是谁?难道秦远对自己的一番情意都是假的?还是他本就用情不专、朝三暮四?他现在的惊讶、紧张都是装出来的吗?
她一番纷乱的思绪还没有理清楚,只听江夙潆气愤地喊道:“好,好,你要看上谁喜欢谁,我也管不着,可是你总不能傻到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你也为我想一想,你为了他宁可背上劫镖、杀人的罪名,就算连累你的女儿也不顾了吗?”
韩静枝怔了怔,凄凉地说道:“潆儿,就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自从遇到他,才让我知道活着是快乐的,为了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你迟早会懂得我现在的心情。”
许绣氤心中一动,她忽然觉得韩静枝的悲伤和感慨并不像是假的,眼前的她和平日里那个趾高气扬的姑太太很不一样。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两个完全不同的自己,她用骄傲霸气包裹起来的,是别人看不到的脆弱和伤心。
秦远还是望着许绣氤,焦急地望着她,目光一点也没有移开过。他还年轻,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知道眼下否认、辩解都是没有用的,他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盼着许绣氤能给他一个微笑,一个依旧信任的眼神。
只要她一个人相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