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老婆!老婆......”明哲喜抱着徐清冰凉的尸体埋头痛哭,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却再也救不回死去的她。
那一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似乎掩埋了一切的喜悦。当明香回来的时候,她脸上和孩子们玩耍的喜悦,转变为了惊讶,“爸爸,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呀?”
明哲喜轻轻扭过头,嘴唇微张,想要说出什么,但是却又不敢说,“孩子,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啊?”明香也注意到了母亲,心情变得急迫。
“你的妈妈......死了......”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喉咙也在不断地颤抖。
“什么?怎么会......”她听闻赶到她妈妈的身边,摸了摸脉搏,确实已经停止了跳动,身体还格外冰凉,“妈妈......妈妈!”她也像明哲喜一样抱着她的母亲的尸体痛哭着。
明哲喜来到她身边,“香儿,拿着,这是你妈妈给你的遗物。”
“我不要!我只希望妈妈能活着!”她大哭着,甩手就把那块石头丢出去了。
“香儿......”明哲喜捡起那块石头,“香儿,你要是不听话,我可要打你了!这是你妈妈给你的遗物,你怎么能随便丢弃?”
“我不管!你有本事能让妈妈活过来!我只要妈妈能活着,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一块石头,根本代替不了妈妈!”她痛哭着,言语更加哽咽和含糊。
“香儿......算了,想当初,你妈妈为了救你,用了这块石头的力量才把你救出来。当时冒着大雨天,石头召唤出的符咒根本烧不起来,都会被雨水浇灭。要不是你妈妈燃烧生命,你早就死去了......你可真是个扫把星,但是,你可是我的孩子啊!天底下,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啊?”他劝说着明香。
“与其那样,我还不如去死呢!”明香哭得更加起劲,吼得都破了音。她说完后就准备往柱子上撞。
“香儿,不能胡来!你要是这么死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在天之灵的妈妈怎么办?你好好想想,妈妈希望你活着,我知道家里穷,但是,我们总得活下去吧?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有机会,你想想,香儿,还有猫灵大人,你让他们和我怎么看待你?”明哲喜哭着劝说着。
“我......我......爸爸......妈妈......”她贴在柱子上,手指不断抓着柱子。此时她的头发,如同她悲伤的心情一样凌乱。她吸了吸鼻子,“爸爸,你说得对,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该对妈妈的遗物置之不理......”她阴着脸,眼泪止不住地流。
明哲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女儿,就算将来怎么样,我们也得好好过日子。别哭了,香儿,别哭了。”
明香紧紧抱住明哲喜,头埋在他的怀里,“爸爸......”她轻轻啜泣道。
“香儿,我们俩之后好好过日子,家里再穷也是个家,活着就有希望。”他轻轻地拍者她的背,就像明香小时候睡不着时她的母亲哄着她睡觉一样。
第二年,清明节,这是徐清的生日,同时也是她最喜欢的节日。然而此时的她,早已经入土。这一天,无数的人为她号丧,天空中撒满了如同雨点一般多的纸钱。无数的白帽子下,是众多的哀嚎。这是明香父女俩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才买的送丧队,也是他们俩好不容易攒够钱才给徐清买了一个像样的棺材。曾经的徐清,喜欢在这个节日踏青,嬉闹,如今,这里却充满了明家的伤心与痛哭。父女俩最后来到她的墓碑面前,送上了代表着最高敬意的白竹。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个世界上,充斥着小人和君子。君子得以善终,小人必有报应。死亡,无法避免,关键是我们到底是应该怎么活着。是苟且偷生?还是大义凛然?我还记得我的前两三个来到凡间的猫灵兄弟姐妹......”星斗说到这,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哥,难道还有其他猫灵吗?”明香问道。
“是啊,有的。我们猫灵,自从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管理宁安街的。每一代猫灵只有245年的寿命,寿命一到,就会被活活自焚而死。起初我还是很害怕的。凭什么?凭什么我们猫灵就不能像其他神仙一样永生?凭什么?我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姐姐虽然也很害怕看到他们的死亡,但是每次她都装作很勇敢的样子,而且也在不断鼓励我要勇敢,哪怕她有时候会把我埋在她的怀里,不敢让我看见这撕心裂肺的场景。”他摇了摇他的白色的尾巴,“我们做事向来是正人君子,为何我们就要这样被对待?我的兄弟姐妹里有那么一两个反抗过命运,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人天公压我们一头呢!反抗......还是先适应吧。俗话说人不能丧失斗志,可是......”星斗说着说着,眼里全是无奈。
“哥,别伤心了,谁不是呢?我长大了,谁谁谁的死和活,我早就见过了。哥,你见识比我多,难道也会在意这些不成吗?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应该以新的心态面对未来啊,毕竟我们还活着呢,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见识过呢,怎么就这么伤悲呢?”明香安慰着星斗。
“是啊,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见识过呢。”星斗从回忆中走出,“对了,明香,你们家最近这几天忙着大扫除吧?毕竟快到新年了,年货买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多买点?”
明香从情绪中走出来,调皮地拉了拉星斗的白色尾巴,“你这家伙,管的事情还真多!不用了,我们家想要自食其力,年货什么的,我们父女俩的钱够用的。”她破涕为笑地说道,“不过,欢迎你的帮忙。”
“嗯。”星斗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时间不早了,不和你谈心了,我回去了。”
明香拉住他的手,“哎呀,哥,既然碰见,那就是缘分,别急着走呀!”
“好吧好吧,我陪你。”星斗最终又坐下来,和她看着天空。天空中,烟花和鞭炮在不断地涌上天空,绽放出绚丽的光彩,一片红火。人们在热情地庆祝着,舞龙舞狮,张灯结彩......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新的一年,也应该换上新的心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