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很容易,但做起来很难。
只是水下行走两分钟,白铭就感到肺部一阵灼热,呼吸困难。
看来,没有赐我一个好身体啊。
白铭试图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但意识却越来越重。
见鬼,一旦睡着的话,就无法使用虚无了,那是白铭存活下去的唯一底牌。
要意识清醒是吧,呵呵。
白铭连忙将这辈子能记起的全部刺激内容全部回想了一遍。
什么雪女未亡人,藤崎的时雨羽衣可以说短时间内全部过了一遍。
可惜都只是短暂的刺激了一下后就不见踪影。
真不行了。
白铭感觉自己像个汉堡中间肉,全身都被挤压着。
“绘梨衣……”
白铭突然想到了那个女孩,那个楚楚可怜,渴望自由的女孩。
那个像白纸一样单纯的女孩。
白铭没来由的意识清醒了一点。
无数人首蛇身的怪物腾空而起,它们的皮肤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眼睛是狰狞的金色。
成百上千的怪物奋力摆动长尾向上飞去海底的熔岩照亮他们的身体,像是金色的漩涡。
“混蛋,等的就是你们呢。”
看着迪里雅斯特号已经消失不见在自己的视野,白铭毅然按下了最后的按钮。
……
“他还有家人吗?”
一直沉寂的驾驶舱内,恺撒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他跟我说如果他回不来就把那些周边都送给路明非,对了,有个鲸鱼挂饰他说是给你买的。”
楚子航丢给他一个小鲸鱼挂饰。
“他说跟你挺配的。”
“哪里跟我配了,这混蛋……”恺撒无奈的摇了摇挂饰。
路明非也沉默不语。
就在他们遥遥看见水面上时,突然一阵毁灭的波动传来。
“老,老大。”
路明非恐惧的指着下面。
“混蛋,还是蛇歧八家到底是怎么改造的,波动居然能传到这里来。”
恺撒眉头一皱。
“不是的,老大,仔细看,下面。”路明非焦急的跺了跺脚。
恺撒往下一看,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龙形实收疯狂的向他们这里袭来,周围还伴着无数的尸守。
“它们是开了挂吗,跑这么快。”
“是核动力舱的爆炸波动。”楚子航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尽管体力有所不支,但楚子航还是尽力凝聚了火龙卷尽力向上飞行。
但这远远不及龙形尸守的速度。
“老大,师兄,认识你们很高兴。”眼看死期将至,路明非真诚的说道。
“真的是对不起白铭那小子了。”恺撒挠挠头,眼里也尽是遗憾。
楚子航也难得的叹了口气,说道:“是啊。”
明明离水面就剩不远了,结果半途而废。
龙形尸守将迪里雅斯特号一把吞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绘梨衣此刻也赶到了现场,此刻,她已经进入了言灵·审判的状态。
“完了。”
源稚生站在须弥座上看着此刻的绘梨衣,就明白了一切结束了。
他拼命拉着绞盘,想拉那三人组上来。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经过了一场血战,有部分的尸守偷溜上岸,造就了这岸上的地狱。
“可恶。”
源稚生知道这种状态的绘梨衣是听不进话的,唯有早一步拉他们上来才行,于是使劲拉动着绞盘。
结果被一针麻醉剂给弄晕了过去。
“樱,你……”
夜叉和乌鸦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樱居然会对少主做这种事情。
“赶紧带少主离开。”
“哦哦。”
夜叉和乌鸦一边扛起了源稚生一边说着抱歉啊少主就赶紧走了。
樱看了一眼源稚生,紧接着拿起枪为源稚生断后。
对不起了,少主。
……
绘梨衣冷冷的扫了一眼水面下的龙形尸守,玉手轻轻一抬。
就在冰山将要形成的瞬间,整个世界陷入了黑白二色。
发生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就打破绘梨衣的言灵状态,她又变回了那个眼神清澈的小女孩。
一双红色的,缠绕着彼岸花的手轻轻碰到那龙形尸守,一下子变为粉末。
白铭举着迪里雅斯特号从水面上飞到地面。
他的样子完全变了。
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腰间配着一把红色长刀。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眼里是不断的泪水流下。
白铭第一次彻底的拔出了那柄长刀。
为什么会这样,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内心是止不住的悲伤。
他想到了以前离异的父母,惨死的姐姐,最后自己只能一直住在一个小破出租屋里度过余生。
往昔所有悲伤的记忆向他袭来,化作了他此刻的力量。
只是轻轻一挥,红色长刀就划破了这长空。
于此一刀,万物寂静。
尸守,尸体,须弥座,土地。
一切非活体的物件此刻全部消失殆尽,只留下了这一片汪洋。
在绘梨衣将要落到海面之际,白铭轻轻的抱住了她。
“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
就像他们相识了很久一样,这不是给任何其他人的,就是单独给面前这个人的温柔,绝不是什么错认。
那红色的长发,空洞比谁都需要救赎的眼神。
“绘梨衣。”他呼唤着她的名字。
这声呼唤就像喊回了她的神智一样,绘梨衣的眼神从原先的漠然中也渐渐变得懵懂。
她想起自己在来之前那蓝发少女对她说的话:
“有他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