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杜秋湲用眼神指指渡鸦。
“我?”渡鸦冷笑,“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从奴隶船上下来的,怎么会有钱?”
“这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你有。”
渡鸦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看你的样子是准备不讲道理了。”
“道理又不能吃”杜秋湲道出人间真理。
“好吧,看来这顿就算把我卖了,你也要吃了”,渡鸦说道:“那我也只能请了,咱们就放开肚皮吃吧!”
虎一听饭钱有着落,立马高兴地叫来侍者又加了几道菜,他才不管钱从哪儿来,有的吃就吃。然而,他们的吵吵闹闹再次引来其他人的目光,已有几个人站起身朝他们走来。
“三位,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一位精壮的大高个把手按在他们的桌子上说。他的光头上有纹身,左眼是机械眼,闪着红光,上唇两边各长一条肉须,由此可知他是鲤人。鲤人善水,常常可以潜水一天而无恙。
“你是店家?”杜秋湲问。
“不是。”
杜秋湲笑道,“即使你是,我们也不会出去。”
“对,不出去,凭什么?”虎附和道。
鲤人拿起桌上一只合金茶杯,用力一捏,杯子便咯吱吱地缩为一团。“就凭这个”,他说,嘴角勾出一道近似得意的冷笑。
杜秋湲不免有些胆怯,心想除了这儿别处也有餐馆,何必在此为了一口气争强好胜?但她天生心高气傲,要她轻易咽下这口气也着实难,所以一时间她犹豫了。
正在杜秋湲犹豫不决时,虎开口了,“不要小瞧了人”,他随手抓起两只杯子,左右手各一只,同时用力。“铛啷啷”虎扔下已经变作一团的杯子,瞪着对方。
鲤人愣了愣,但旋即回过神来。“笨蛋,你以为这是捏杯子比赛吗?”他大叫道:“兄弟们,给他亮亮家伙!”他身旁的同伙们手一探,再举起时已都握了一把粒子枪。
五六把粒子枪一起指定了他们三人,黑洞洞的枪口看起来冰冷又渗人。杜秋湲害怕极了,她想起了绿牙号外被摧毁的逃生船,想起了倒在飞花院外的袭击者;这些从未令她如此害怕过,因为她从未去想会发生自己身上。
“看来我又赶上一件热闹事”,有人突然说道。
众人望向门口,只见一位白西装的男子一边吸烟,一边望着这里。“今儿晚上可太热闹了”,他说。虽然微笑着,脸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淡然,就好像他已洞察一切或者是不把一切当回事,一切在他眼里都只是可看可不看的热闹。
杜秋湲心里大喜,不禁柔声叫道:“圣白,救命!”这四个字是经过她斟酌的,她觉得在此危难的时候,牺牲一点色相是很有必要的,更何况……更何况也不吃亏呀。
虎的眼睛瞪得更大,“湲,你的嗓子怎么了?”
渡鸦阴沉沉地笑道:“你听没听过野猫发情时的叫声?和这一模一样。”
虽然听见了渡鸦的讥笑,但杜秋湲没时间与他计较,她先要引起救星的注意。“圣白,是我,湲,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