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年轻一瞪眼,“您也听过她唱戏?”
夏末艾摇摇头,“我是在杂志上看到了她去世的消息。”
小年轻眼睛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从头说吧。我叫吕逸,是祁园戏剧社的一名演员。凌胭和我同年,长我半岁。我们都拜在戏剧社社长王文祁门下学艺。”
“……和我从少儿培训班出来之后才找的师父不同,师姐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圈里公认的小戏骨。”
“她自幼便接受师父的细心指导,加上她自己刻苦努力,而且天赋惊人……她三岁拜入师门,七岁就能登台表演,九岁便扬名立万。经过这些年的打磨,她的表演更加炉火纯青……”
“……师姐她之前一直住在师父家中,和师父情同父女,深得师父真传,也是师父钦定继承他衣钵的接班人。”
“……舞台上的师姐,以流转圆润的唱腔和妩媚婉转的身姿赢得了无数掌声。有她的场次都是座无虚席,观众无不满堂喝彩如痴如醉……”
“她曾拿过梅花奖和文华奖……”
“……生活中的师姐是个率直开朗的姑娘,洁身自好,没有任何不良习惯,甚至连绯闻都没传过……”
“为了保护嗓子,她都不碰油腻荤腥的东西,甚至睡觉时还要含片雪梨拔火……每天的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就是练习、练习、再练习……”
夏末艾默默的听吕逸说着,他讲的大多数内容都和杂志上的描述吻合。
只是越听,夏末艾的疑问越多,这样一个年纪轻轻便功成名就,可谓前途无限的女子,为何会选择用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陈文溪见吕逸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丧,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姐啊?”
“啊?”吕逸闻言差点没咬着舌头,脸“唰——”的红了。
“喜欢师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凌胭和你同年么?师姐不过是个称呼,说白了,你们就是同学,之间没阻碍嘛~何况你这个师姐还这么优秀。”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吕逸点点头。“我的确是很喜欢她,所以当时听闻了她的死讯,我根本就不相信。警方给出的结论是自杀。但我觉得师姐……凌胭,她绝不会自杀!”
“也就是说,你今天过来找我们是想让我们帮忙调查她的真正的死因?”
“嗯。当时我在外地演出,等演出结束,我赶回帝都的时候,并没能见上凌胭最后一面。”
“戏大于天。你是位好演员。”陈文溪竖了个大拇指。
夏末艾赶紧拉了陈文溪一把,小声道:“凌胭已经死了快半年了。这也能查?”
“没事儿。死了三十年的不也当着你的面吃过西餐呢嘛?”
“得咧!您可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我服!”夏末艾也给陈文溪竖了个大拇指。
“哼。”陈文溪自信的一甩头,转而又问吕逸:“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师姐不会自杀。”
“首先,凌胭是个开朗豁达的人,有事情不会埋在心里。如果真有问题严重要让她放弃生命,那我们这些见天在身边的人肯定能看出端倪。”
陈文溪和夏末艾都点头。
吕逸见状接着说:“其次,凌胭的生活很规律,社会关系也很单纯。她本身也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另外,社里的人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保护社团摇钱树的目的,都有意无意的避免让她参与不必要的社交。因赌博欠下巨额高利贷而被迫自杀的推论也就不成立。”
“还有这推论?”夏末艾好奇。
这跟杂志上说的不一样啊,果然,这些不那么容易拿到的消息都是靠编的。回想一下,“来自经济公司和家庭的双重压力”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嘛。
“嗯,廖警官说的。他说在当时他的同事凌胭的上衣兜里找到了一张凌胭亲笔写的借条。借款金额是五十万。”
“五十万对于可以参加商业演出的人来说,虽然不能算少,但也绝不至于到要用命来填的地步……”夏末艾右手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一轮,“那感情方面呢?”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三点。”吕逸双手搓了搓脸,感觉有点难受。“我出去之前,那几天她非常高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和平时不同。无论是上台还是练习都显得很有干劲……呃,我不是说她以前没干劲,就是……比之前更投入,呃……怎么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