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啊~哈~啊~痛死我了~不生...我...不了...”一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中年产妇绝望地哀嚎着。她紧紧抓着助产婆那干枯的老手,死命地哀求不要生了,她几乎快要断气,两眼满是泪珠,泪痕一遍又一遍地铺满整个瘦瘪干黄的面颊。老妇人一遍又一遍机械地安慰着,似乎这种情况她从未经历过,一边擦着女人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催促着女人加油使劲。时间就这样在女人的嘶吼声中来回穿梭,最终也没等来一声婴啼。女人命陨,一尸两命!
“啊!啊!死了!人啊!”花甲之年的催产婆踉跄着推开了门,头也不回浑身是血的跑了。
“小妻!小妻!...妻!啊!”一名满脸胡渣,身穿粗布短衣,踩着一双破草鞋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里连声呼唤。他早已泣不成声、手忙脚乱地按压着死去的妻子,不间断做着心肺复苏、人工呼吸,但还是没能挽回他妻儿的生命!
此人从小先天残疾和弟弟一起被父母抛弃,无名无姓,身为孤儿的他打小自卑软弱,以砍柴种地为生,不惑之年才能有幸娶妻生子,尽管家徒四壁,但他对家庭和妻子负责而又呵护友爱,是一位极其能吃苦耐劳的好男人。他的朋友往往调侃他傻人有傻福并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至”,意为走哪至哪到处流浪,却也能傻呵呵乐个不停。他也算是过了几年正常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穷乡僻壤间总会有一盏若隐若现的烛光为他而留。但上天总喜欢找贫苦之人开玩笑,能不费吹灰之力拂去两条鲜活的生命,浇灭了男人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从那以后,男人整日呆坐在妻儿坟头,两眼空洞,没有一个人会问男人去了哪里?也不明坟头儿在哪里?只是人们偶尔坐下闲聊时会好奇地问到:他老婆是怎么讨的?此起彼伏的笑声回荡在空落落的林间,久久不散......
微风总喜欢驻足这片紫罗兰花海,聊以慰藉...
男人漫无目的游走在绵延不绝的山林之间,置身云海,不畏惧一切,他已有数十日粒米未进,消瘦到了骨子眼里但却如行尸走肉般毫无反应。不知是上天动容或是幸运降临,一声婴孩儿的啼叫将他拉回了现实。
循声找去,途径一处峡谷,翻越一座高山,这声音玄幻无比,恰似与孩童藏匿游玩般神秘莫测,好在男人持之以恒,终于在一片浩瀚的紫罗兰花海里寻得一名婴孩。他贪婪地睡在一大簇交织在一起且散发着浅紫色光芒的紫罗兰花叶上,微风暖暖,似乎怕冻着这可怜的小人儿。男人无比震惊此等现象,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他脚步蹒跚,一深一浅慢慢地朝着婴孩靠近,满眼星河!他搓了搓手,按在身上反复擦了一遍又一遍,才敢用手掌将孩子托起,他凝神许久,忘了几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了婴孩儿的肚兜上。怀抱许久,只见男婴纤细的睫毛微颤了几下,缓缓睁开了令他期盼已久的眸子,一双犹如紫罗兰花色的瞳孔在月光的映照下异常灵动晶莹,似水波荡漾。右边眼角下微弱的浅紫色泪痣隐隐约约,高高的小鼻梁下是樱花儿般的小嘴,咿咿呀呀,笑靥迎迎,好不活泼开心。莲子般水嫩的小手一张一合哭求着抱抱。
至此男人便将此娃视为己出,抱回山林。取名曰:至渝!是乃上天眷顾,“至渝”吾心,当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