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驾的车?本王要治你的罪!”李存勖落在地上,有些烦闷。
“报,大王,有百十个流民堵在城门口,我等正在清扫。”
“哼,这群刁民。”李存勖更加烦躁了。
“大王,臣有罪!”两个胖子骑着不堪重负的马跑了过来。
李存勖翻身上马,也不理那两人是谁,“快些收拾开,我晋阳何时如此落魄了?”
那两人见大王并不待见,机械化地行了礼,也不急,不紧不慢地开始添砖加瓦,“大王不必操心,保证在进城前一扫而空,都是那流民招抚政策搞的鬼,这几月来的流民是越来越多,和那潮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又碎言碎语旁敲侧击说了张承业的很多不是。
李存勖听了不耐烦地加快了脚步,逃离流民人群,“哼,有这心思说闲话,不如多做些实事,没见尔等运来了多少粮草。”
侧后方的黑甲面将目光闪躲着不敢正视那群流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重新扶了扶背上的木匣,跟上了李存勖。
开了路,城门敞开,队伍大步流星快速进了城。
……
水棠虽然有些惧怕郭崇韬,但徐宇专门来接自己,脑子一热就伸手被拉上了马。
进了车,水棠还是被那武人自带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吓得有些情不自禁地哆嗦。
“额,额,小女子见过郭副中门。”水棠双手落在侧腰,屈腿弯身,磕磕绊绊地行了仆人礼,只是不敢正脸面对。
郭崇韬只是需要人在这,并不纠缠,让水棠支支吾吾一通就放了出来。
“跟你说了不来了嘛。”
徐宇回答,“今晚有好吃的唉……”
水棠突然定住,没有回应,呆呆地看着徐宇脑后,徐宇好奇,回头也看,草丛里一个老婆婆呻吟着躺着。
徐宇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准确说,不受理智的控制。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从速度不快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眨眼见,水棠就看徐宇跑到了那老婆婆身旁,水棠则是跑到前面去拿冯道车上临时的干粮饼子和水。
“婆婆,没事吧。”徐宇想帮点忙,但无从下手。
而那老婆婆神志不清地颤动着,嘴角还吐着点白沫星子,仔细向脸上看去,满头是汗,嘴唇皲裂但毫无血丝,右眼框凹陷,眼皮上沾满血污,里边已经没有东西了。
徐宇一点医术也没有,只能焦急的干瞪眼。
待水棠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刚打开皮壶递给徐宇,那婆婆突然剧烈抽搐几下,不再动了。
这一瞬间,徐宇脑中闪回到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小巷子口,一白刃闪过,一条生命消失。
她不信邪地伸出手去抬起那老婆婆后背,却有一股异样的僵硬感,伸出一只手探到鼻孔下,没有鼻息。
“怎么会这样?”徐宇面无表情地回头向已经泪眼婆娑的水棠询问。
“走吧。”水棠擦干了眼泪,将皮壶拿回塞好,重新包好那干粮,放到腋下,拉起转回头去依然看着那老婆婆的徐宇。
她的情感痛苦地想问出为什么不救,理智却给出了答案,救了又如何,能救活吗?活了又如何,以后就不会再受苦吗?
她的灵魂也得到她的身体的是怎么来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想为这老婆婆收尸,前面却跑来几个士兵,也没细查,只见断了气,把那老婆婆如同器物一样丢到了同样装着尸体的马车上。
刹那间,徐宇知道,她该做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