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定睛一看,那东西下半部分方方正正,其中一角似乎是因为摔落,被金子补上,而上半部分龙虎盘踞,五条黄龙扭绞一起,四条稍小的看向周围四个方位,一条较为粗壮地昂首看向天空,而一只大虎坐镇中央,与五条龙不同,这虎不知是因为选材失误还是有意而为之,由一块洁白无瑕的部分构成。
李存勖将其拿出单手举在眼前细细品鉴起来,冷冷说到,“哦?本王可是听说过当年朱温窜唐时,唐帝已经给过朱贼一块了,你这莫不是取个赝品来消遣本王?”
那僧人一时语塞。
李存勖将其托近看看,虎头朝向的正面,用小篆调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这时候郭崇韬和懒洋洋准备睡觉的徐宇骑马赶了过来,已经到了帐外。
守帐士兵在外边喊,“郭某与其子已到。”
正巧看看那小子除了武功还有无其它天赋,“让他们进帐来。”
刘玉娘又要阻止,李存勖看出了她的神情,“其它宝物你要多少有多少,若是不想给人看,我派人严加看管就是,但是这东西特殊,要是有人敢偷取这物,不仅换不了钱财,还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况且这物本来就是要让天下人所知的。”
李存勖说着,郭崇韬和徐宇走了进来,一片金黄的景色让徐宇大受震撼,她第一次感觉用五光十色形容一个房间是多么的合适。
好家伙,这就是富人的世界么,但她并不羡慕,因为苦生活过惯了,因为她前世知道,人死了什么都带不走。
不过晋王旁边那个女人确实有倾国的容貌,但徐宇连棍子都没了,当然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只是觉得困。
这一次她没有忘记行礼了。
“郭宇,来,本王问你,这传国玉玺是真是假?”李存勖把手中的东西往前伸出。
徐宇郭崇韬一起傻了,思路回转十八道弯也不知道晋王为什么要出这一个天大的难题给徐宇。
徐宇越想越来气,本来闲着没事,被这拉来回答一个破天荒的问题,也不知道这晋王是不是思路有些问题。
只好用着路上郭崇韬临时交给她的说话方法应对,“额,我,卑职以为,可以寻些玉器匠好好检测一番。”
“只是这样?”李存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刘玉娘也有些厌烦,“这小士兵才智也许就这样了,大王不要为难他了吧。”
郭崇韬预感有大难将要临头,心里凉了半截。
不过,李存勖这人十滴血里八九滴血是个军人的血,为人耿直爽快,也不会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有话直说。”
徐宇放弃了思考,她脑中无物,丢出个无赖的回答,“不管真假,只要大王觉得是真的,那便是真的了。”
黑甲面在虽然站在帐门旁,但他的视力极佳,将那玉玺的细节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八个字,他知道,那玉玺确实是真的。
那一瞬间,帐内气氛降到了不能再降的温度,郭崇韬灰着脸,刘玉娘红着脸,那僧人似乎是要开始念阿弥陀佛了。
“啊,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李存勖大笑起来,他其实要的就是这样的回答。
真是莫名其妙,徐宇想着。
又对着郭崇韬说:“你这义子收得当真不错,明日我就当着各位将军的面展示这块玉玺。让天下人知道。”
刘玉娘虽然不明所以,但看着李存勖开怀大笑,也就跟着笑起来。
“这位高僧,要多少财物,尽管开口。”
“贫僧不求钱财,只是想将这物送给该送之人,贫僧只求大王莫要忘了这天下大众,这就告辞。”
也不等别人怎么说,那僧人拉起周身衣物,疾步走出了营帐。
李存勖不拍别人给错面子,就怕别人不给面子,“这僧人倒是清高,还说教起本王来了,来人!取些金银珠宝给他送去。”
“大王,那秃僧不想要了那就不给罢了,何必浪费呢?”
李存勖不喜后悔,依然让那些侍从追了出去。
徐宇现在只想睡觉,虽然还没完全天黑,但是总感觉自己精力没刚来的时候多,想打哈欠都得忍着。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眼前的这些光彩看得徐宇昏昏欲睡。
“这小将军怎么如此困倦?”刘玉娘转变口吻。
“郭副中门,练兵讲求火候,郭宇,你刚才的回答,本王喜欢,本王也赏你些金银,可好?”
郭崇韬可是一点话不敢多说,只是连连点头。
终于能走了,徐宇觉得万事大吉,总算是结束了,“好好,谢大王恩赐。”
“年纪轻轻就有大将之姿,不错不错,今日就先这样吧。”
什么大将,哪里有大将?徐宇真是无语。
郭崇韬胆战心惊地把徐宇送了回去,他上战场拼杀了这么多年,却第一次觉得这样苦不堪言,这徐丫头真的是变数中的变数啊。
两人走后,李存勖亲自把那玉玺重新收好,让刘玉娘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黑甲面则回想着那玉玺。
传国玉玺,由秦朝秦王嬴政为表天下正统,于是亲笔书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奉命丞相李斯按其形制督造,选蓝田玉由全国顶尖工匠准确对照精刻而成,后来的汉、隋唐和其前朝,都有它的身影。
……
第二天,晋王召集百官,当众展示了那玉玺,发表一番壮言,称将迅速寻找唐朝正统后人,重新光复大唐,转瞬间,天下震动。
梁国朝野上下更是恐慌,梁王朱友贞想私下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传国玉玺,找到当初唐王给的木盒子,抬手去端,轻轻飘飘地毫无重量,还没打开,脸色铁青地就丢了下去,狼狈地派重兵看管,不得任何人靠近内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