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没入了巨魔的锁骨之中传出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塔兰收剑转动身体,又一记侧旋斩劈了过去。这一次巨魔没那么幸运了,剑锋扫过巨魔柔软的腹部,留下了一道狰狞的裂口,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脏器涌动洒了一地,雪地巨魔目光逐渐溃散倒在了地上,发出了轰隆的震响声。
塔兰的剑法传承自大师提提尔,这种剑法从来不会给敌人反击的机会,一剑挥出再接一剑,直到敌人倒在地上为止。
其他两个巨魔从地上挣扎的站起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木棒咆哮着向塔兰冲来,塔兰不退反进身体一侧在空中留下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堪堪躲过致命一击,而后身体压低右手随着身体的旋转一记横斩挥出,白光闪过,一只巨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虽然他们的腿部有厚重的角质层但是在这几乎完美的一剑下依旧崩裂开来,塔兰反手又是一记横斩,没有了角质层的阻隔这一剑深深的没入了雪地巨魔的小腿之中。
雪地巨魔见过上一个同伴的下场,他没有躲避塔兰挥来的下一剑而是挥动木棒向塔兰砸去,塔兰眉头一紧收回了剑势右脚蹬地将自己反推向左边又是一记上撩砍向另一只巨魔。他明白,这两只巨魔只需要一击就能让他丧失全部的反抗能力,他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发动攻击之前将它们击倒,但这又何尝容易,第一只巨魔因为还未起身就被塔兰斩于剑下所以显得很轻松,但现在塔兰只能攻击到巨魔的腿部,只要巨魔配合起来轮番向塔兰进攻塔兰很难找到机会造成有效杀伤。
就这样缠斗了不知多久,两只巨魔虽然双腿上已经遍布伤口但依旧是悍不畏死的不断发动攻击,塔兰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迅速将两只巨魔杀死,否则一旦药效过了他将会丧失大部分的战斗能力。
两只巨魔也发现了塔兰的异常,看出了塔兰挥剑没有了之前的犀利,给他们的压迫感越来越弱,步伐更是变得缓慢下来。
巨魔狞笑着,他知道知道塔兰正在不断变的虚弱,只需要拖延一些时间,等这只小虫子没有力气了自己就可以轻松的拧下他的脑袋。两只巨魔停止了进攻,不断大范围的挥舞木棒让塔兰难以近身。
塔兰身上的血红色渐渐褪去了,他借助兵器交击时的反作用力向后翻身,与两只巨魔拉开了距离,单膝跪在了地上,胸口涌动,一口鲜血喷出洒在了雪地上,将洁白的冰面染成一片殷红。塔兰凄惨的一笑,他知道巨魔药剂的时间过了,长时间的超负荷战斗已经让他身体变的虚弱不堪,他的步伐已经躲闪不开巨魔挥舞的巨棒,他的剑也无法刺穿巨魔的角质外壳。
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塔兰静静的看着举起木棒向他一瘸一拐地走来的巨魔。血腥味不断刺激着雪地巨魔味蕾,唾液不断从他们的嘴里低落,看着塔兰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道唾手可得的美餐。他们希望能从塔兰的脸上看到惊恐,看到绝望,就像他的同类屠杀自己族人时露出的神情。
每次想到那一夜他都会感觉怒火仿佛要将身体焚烧殆尽,他的妻子,他嗷嗷待哺的孩子都在那一夜永远的离开了他,他不会忘记妻子和孩子被砍下头颅时的绝望和哀求的神情,更忘不了部落里响彻的惨嚎声,那尸山血海般的景象让他每次回想起心中都会充满深入骨髓的恨,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杀死每一个眼前的人类,将他们撕开,让他们流尽最后一滴血,再吞下他们的肉,嚼碎他们的骨。他已经变成了复仇的机器,而这个人则是他复仇的第一步。
他们走到了塔兰的面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棒,但塔兰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仿佛在这里苟延残喘的并不是他,他们从来没在将死之人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不过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只要自己一棒挥下这个人类就会变成一滩肉泥,想到这里他狞笑着挥下了手中的木棒。
木棒挥下,塔兰也笑了,就像是看到猎物进入了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一般。
他就地一个翻滚躲过了砸向他的木棒,木棒砸在雪地上溅起了一片雪花,纷飞的雪花就像精灵般在空中随风飘舞。塔兰纵身踏在木棒之上,借助反作用力像振翅的雄鹰般高高跃起然后将手中的剑向前刺去,极昼顺着眼眶刺入了巨魔的头颅之中。然后他抽剑,用力一踏巨魔的肩膀越向另一只巨魔,然后转身,挥剑,凄冷的剑光划过另一只巨魔的脖颈。
塔兰伴着两道巨大的轰隆声落到了地上,他用剑支撑着逐渐失去意识和知觉的身体半跪在地上,从嘴里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蓝色的血液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喷洒着,像是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在绚烂中落下帷幕。
风雪中,学员们在山路上蹒跚前行,没了护罩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虽然有石墙将冰块阻隔,但狂风就像一把刀子般不断地刺入着他们的身体。这条山路就像没有尽头一般不断向下延伸,他们已经神体俱乏,不断有人在风雪之中倒下,又不断爬起。今夜,作为一个刚刚成年的学员,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的残酷。今夜流了太多的血,死了太多的人,如果没有莫里队长,如果没有那些向死亡发起冲锋的队员,如果没有那个叫塔兰的年轻人,他们早就成为那些巨魔的食物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的神体已经变得极度虚弱,眼神溃散,只知道向前迈步再向前迈步,周围仿佛变得特别安静,仿佛呼啸的风声也逐渐离他们远去,脑海里只剩下雪地靴他在冰雪中的嘎吱声。
队伍的后面不断传来叫喊声,那是乔纳正在呼喝落队的人赶上,乔纳知道自己不能丢下每一个人,这是老队长的命令,也是塔兰的命令。如果他没有完成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别人,面对自己,虽然他什么都看不清但却明白他们离法夫尼亚学院不远了,只需要再坚持一下,哪怕是爬也要爬回去。
远处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狂风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黎明光辉洒在雪地上仿佛给加勒斯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远处巨大的城堡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但众人没有欢呼,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不断前行着,眼中蓄着泪水。
诗人尼达姆说过“成长有时要一辈子,有时仅仅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