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王木三,李浩然倒是觉得稀奇,便问道:“说了这么些,你自个儿呢?什么来历?”
王木三,又猛磕了几个头,说道:“禀大人,罪民万明府人,本是在洛县做生意的,没想到遇到了...匪民作乱,不得已被裹挟了,草民冤枉啊!”说着又要磕头。
“好了,等本官查实了,再说吧,退堂!!!”李浩然起身说道。
旁晚时分,李浩然带着铁柱儿等人来到西城外,准备按照王木三提供的信息,抓捕隐藏在流民中的白莲教头目。
然而,当李浩然到达流民营地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按照李浩然的吩咐,铁柱儿命人在西城外架起了近百口锅,为百姓提供吃食,现在正是即将开饭的时间,只见百姓拿着碗,自觉的在每口锅前排好队,其中老弱妇孺都在队列的最前面。
李浩然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掌勺的师傅们敲着勺子,示意开饭了,百姓中顿时响起了嗡嗡声,却依旧没有任何人乱动,只是随着前面人的步伐缓慢移动。
盛完饭的人端着碗三三两两的走到一边,有的老者还把碗略微向前一举,向自己面前的人说些什么,然后才正式开吃。不,李浩然觉得他们似乎是在享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小半个时辰,大部分的人都吃上了饭,然而还有人依旧排着队,有的锅里却见底了,一些师傅盖上锅,聚在一起,不一会儿,几个师傅上了一辆马车,进了西门。
李浩然喃喃道:“本官看这些流民丝毫不像流民,如此......”
郑直晓接口道:“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礼不可废,即使是成为乱民,但当百姓知道自己的生活能够有所保证的时候,绝对是应该遵守礼仪的,学生汗颜,上次不得已劫大人你,确属大过,不过当时学生若能知道能遇到大人你这样的好官,忍得几日饥饿......”
李浩然没有听郑直晓后面的话,却对他前面的话略有所思。此时刚才的那辆马车又出了城来,不一会儿,几个师傅从马车上拿出了些大包袱,在灶前解开,里面却都是馒头,看得出来,尚未吃上饭的人都直勾勾的盯着馒头,却没有人上前哄抢。师傅们再一次敲响勺子,队伍又开始缓慢移动了。
此时李浩然的心中却是波涛万千:这就是我华夏的百姓啊!谦恭礼让,遵礼守仪。
是啊如果知道自己的生活可以有最低的保障,就一定坚持着自己心中的理念。如果不是那么多的苦难,如此可爱的百姓,怎么会做出那易子相食的行径。
为什么说煤山之后无华夏,何以谓之华夏?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煤山之后,剃发易服,服章已失,之留着那金钱鼠尾,满洲蛮服,何以称华,煤山之后,几经血屠,而后“中国”仅余之百姓为奴,乃至欲称“奴才”而不可得,何以称夏?
遥望东北,李浩然一声长叹,眼神中却满是坚定。
按照大名府的要求,这些流民都安置在宏风境内,以免到其它地方在引起祸乱,同时大名兵备道元大人也同意了李浩然的建议,升任许元栋为新一任千户,并暂驻宏风,开春以后再回驻地。
尽管农忙已过,但是新来了这么多的流民,又有的忙了。
李浩然先和铁柱儿等人谈起了此次抵抗流民的经验教训,这是李浩然一直坚持的,得益于前世从我军学到的方法,不过还没有实施过,这一次正好开展。
“大人,这次我觉得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那些流民好像基本上没见过什么阵仗,我们这边憋足了劲儿,一冲,再杀了两三百人,他们的队伍一下子就垮了!”这是铁柱儿的看法。
“大人,铁柱儿哥那边还要好点,我去阻敌后路的时候,基本上没干什么,流民们就都投降了。”谢腾飞的观点也差不多。
李浩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示意其他佐卫也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大人,小的觉得这次咱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还有三十来个伤员,还死了四个,挺可惜的。”